淩紫熙小心翼翼的翻了個身,剛一睜眼卻猛然間對上了夜昭的那雙眼。
夜裏隻有點點月光滲漏進來,睜著眼的夜昭著實嚇了她一跳。
漆黑中,她咳聲一頓,忍著難受強撐著坐了起來,虛弱的說:“我、我去廂房睡,咳咳……咳咳咳……”
夜昭抬手摸向她的額頭,結果不出所料,摸了一掌心的汗。
淩紫熙隻覺得胃口莫名一陣痙攣,難受的感覺驅使她掀開被子想要盡快下床。
“在床上待著別亂動。”
夜昭扣住淩紫熙的手腕,隻輕輕一拉,嬌小的身軀便被輕易的拉了回來,臉頰剛好貼在他的胸口處。
“我……”
淩紫熙痛苦的隻說出了一個字,胃口便絞痛難忍到令她五官都擰在了一塊兒。
她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口吐了出來,之前喝下去的湯藥一點沒剩,全部吐在了夜昭的身上。
眼見著夜昭潔白的寢衣上瞬間被搞的一片狼藉,淩紫熙又驚又懼,臉刹那間由紅變白,連咳嗽都一時間被嚇回去了。
果然,下一秒……
夜昭單手捏住淩紫熙的臉,眸光微動,咬牙切齒道:“淩、紫、熙,你給我等著!”
淩紫熙一聽,小臉瞬間褪盡血色。
她,這是闖大禍了嗎?
世人皆言九皇叔夜昭為人睚眥必報且手段狠辣,他這麼說,便是記了仇了!
本就難受的無以複加,如今又十分自責懊惱,淩紫熙終於撐不住了,淚珠兒瞬間滑落,碰巧落在夜昭收回的手背上。
夜昭收回的手動作一頓,眯起桃花眼看了她一眼,抬手用食指指腹拂過她的唇角,沾了一絲藥汁,那是她剛剛吐出來的。
緊接著,他竟把那根沾了藥汁的指尖送到唇前舔了一口,看的淩紫熙懵懵的。
“臭。”
夜昭嫌棄的說了一個字,緊接著起身下床。
淩紫熙眼睛都看直了,心道:這家夥不是變態就是腦子有病,有大病!
須臾,長生遵夜昭的命,深更半夜的請回了華成培。
不知何故,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到了七皇子府。
孟貴妃聽說蘇大夫和華成培先後進入九王府,便以為是九皇叔又病了。
正當她想去看看,同時想給宮中報個信時,又突然聽說病的是淩紫熙,並非九皇叔。
孟貴妃這才鬆了一口氣,揮揮手遣散了剛聚集起來的丫鬟奴才,重新又鑽進暖呼呼的被窩睡覺去了。
她在七皇子府住著不僅僅是看著淩紫熙什麼時候死,也不僅僅是為了幫七皇子擺脫淩紫熙,還有一件重要的任務是監視夜昭,這才是皇帝陛下和皇後姐姐最重視的。
淩紫熙躺在床上,身上蓋著錦被,隻伸出了一隻手,手腕處蓋了一塊錦帕,華成培的手指搭在帕子上診脈。
站在一旁的衛蘭心急如焚,帶著哭腔詢問:“大夫,風寒怎的這般厲害?從前聽老爺說,我們大小姐兒時體弱,還不會吃飯就吃藥,是不是因為那時補藥吃多了啊?”
夜昭從西間換完衣服出來,剛好聽見衛蘭的話,於是睨了一眼裹著被子的淩紫熙,沉聲問:“隻是風寒?”
淩紫熙緩緩抬頭,目光閃爍,她知道宮裏的人都盼著她死快些,但她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害她。
比如,下毒……
華成培明白,夜昭話裏有話,連忙道:“尊上多慮了,王妃不久前曾染過風寒,當時恐並未完全治愈,因此做下了病根。加之數月來,心火難消以致五內鬱結,所以症狀比尋常時候要重了不少。這次著涼,不過是個引子罷了,需好生調養才可痊愈。”
華成培頓了頓,接著問道:“另外,王妃出生之時,應該尚未足月吧?”
淩紫熙一怔,先是搖頭,思索片刻後又點頭。
華成培點點頭心下了然,溫聲道:“我開一藥方,同時再開一食療方劑搭配使用,然後再用針灸之法逼出王妃體內寒氣,相信不久之後即可痊愈。”
“什麼?紮針?!”淩紫熙猛地抽回手,身體下意識往裏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