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夜昭的冷臉, 淩紫熙認真反思了一下,也許她應該事先與他說一聲?

實在是她想不到夜昭會介意這個。

她好言好語地解釋:“昨天忘記與你說了, 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你還沒醒,所以就沒有說了。”

頓了頓,她又說:“下次我會提前與你說一聲的。”

“下次……”夜昭將淩紫熙話中的這個詞重複了一遍。

也不知道是不是淩紫熙的錯覺, 她覺得夜昭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淩紫熙又往前邁出一步, 立在夜昭身前, 伸手去摸夜昭的手, 他的手果然很涼。

她問:“怎麼過來的?路上是不是冷到了?”

她摸了一把夜昭的袖子,埋怨:“穿得太單薄了。”

瞥著淩紫熙蹙起的眉頭, 夜昭的臉色又緩和了幾分。

“怎麼忽然過來了?可是有什麼事情?”淩紫熙問。

“睡不著。”夜昭理直氣壯。

淩紫熙有些懵。睡不著?

這是什麼理由?

睡不著就不睡了唄?

難道來了這裏就睡得著了?

宣氏站在門口招呼:“紫熙,怎麼在外頭說話,將人領進來呐!”

淩紫熙應了一聲,與夜昭說:“進去吧。是不是沒用午膳就過來了?家裏正要吃呢。”

淩紫熙轉身,剛走了兩步, 發覺夜昭沒跟上來,她回頭疑惑地望向他。

“沒力氣走路。”夜昭神情懨懨。

淩紫熙輕歎了一聲, 折回去到他身側扶起他來。

她在心裏抱怨夜昭身體這般差還亂出門。

廳內,淩永寬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小心翼翼扶著夜昭,臉色黑下去。

看著自己放在掌心裏寵著的女兒悉心照顧別人, 不爽。

尤其那個人還是夜昭, 更不爽了。

很不爽。

午膳時,飯桌上沒有魚。

夜昭來時飯菜已經做好, 不知他會過來, 就沒有格外做魚。

夜昭隻吃了兩口就放了筷子。

淩紫熙在他身側小聲說:“晚上回家給你做魚。”

淩永寬聽見了, 他咳嗽一聲,沉聲道:“連食不言的規矩都忘了!”

淩紫熙低下頭小口吃飯,再不敢多嘴。

夜昭懶洋洋地隨口說:“規矩真多。”

淩永寬瞪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別以為補點聘禮就了不得了。這才幾天又上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倒插門呢!”

“別說,我在你這住的挺舒服的。管吃管住,倒插門也挺好。”夜昭嬉皮笑臉。

淩永寬胸口氣悶,又想起淩紫熙當初伏在他膝上哭訴的話,他將想要臭罵夜昭一頓的衝動硬生生壓了下去。

隻是看著夜昭就吃不下飯,他憤憤放下筷子起身離席。

宣氏急忙跟著起身,單獨盛了一份給他送過去。

淩玉川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剛想說話,淩若蘭給他添了菜,說:“你好好吃飯。”

“哦……”淩玉川隻好把疑惑壓了下去。

淩紫熙匆匆吃完,扶著夜昭去了她的房間。

夜昭在床榻坐下,拍了拍身側的床榻,說:“上來陪我睡。”

淩紫熙犯了難,她今日回家想與父親說的事情還沒有說。

“我要去父親那裏一趟,等下就回來。”

夜昭麵無表情,也不吭聲。

“真的一會兒就回來,你好好休息,睡一覺,等你睡醒了,咱們就回家。”

夜昭想了想,身體朝一側躺下去,閉上眼睛睡覺。

淩紫熙給他蓋好被子,才去了淩永寬的書房。

淩永寬顯然還在生悶氣。

他之所以生氣都是出於心疼女兒,所以即使心裏再怎麼氣悶,麵對淩紫熙時也努力壓製了怒氣。

淩紫熙難得回來一次,打算把她想告訴父親的事情說了。

尤其父親如今的處境,多知道些宮裏的事情總是好的。

她說:“不知父親可知道二殿下的事情?前天入宮的時候,女兒碰巧撞見了。”

“知道。被發配了邊疆,明日就要啟程。”

“可是女兒瞧著那日二殿下的情形很像是被人下藥陷害。”

淩永寬點頭,道:“應當是四皇子或五皇子的下的手,還在查。”

“既然事有蹊蹺怎麼會還被發配到邊疆去?”淩紫熙不懂。

淩永寬笑了,道:“能被人陷害證明他無能,何況他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對皇帝出手都是重罪,再者……發配邊疆也未必不是好事。”

淩紫熙隱約明白了些什麼,她忽然想起捂臉哭泣的孫家姑娘,便向父親問起。

“被賜婚給二殿下,一並跟去邊境。”淩永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