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看著廖胖子，心頭猛地一跳，沒有搭話。廖正忠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平日裏的溫和沉穩消失不見，滿身戾氣，如同一頭出籠的猛獸，欲擇人而噬。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表情才逐漸緩和下來。
“上麵得到消息後，成立了特別行動隊，對創神會進行剿滅。我們的人是對方的幾十倍，可那一戰，卻是傷亡慘重。”
“為什麼？就因為那什麼融合靈？”
“不是。融合靈雖然厲害，不過當時的特別行動隊集合了四十多位除靈人，幾乎都是當時的精英。”
“那為什麼還會……”
“因為那個瘋子，”廖正忠頓了一下，歎了口氣，才又繼續說道：“那個瘋子發明了一種術法，叫降神術。”
“嗬，降神術？這世界上如果真的有神，最先滅的就是這些沒人性的家夥。”林峰嗤之以鼻。
“是啊，這世界上沒有神。不過，有邪靈。他們通過這種術法可以使邪靈附身，讓普通人也能擁有邪靈的詭異能力。”
廖正忠的語氣逐漸沉重，緩緩轉頭看向林峰。“我要向你確認的就是，附在那個達叔身上的三隻邪靈，你看著有沒有覺得眼熟？”
林峰不知道廖正忠為什麼這麼問，不過經他這麼一說，確實覺得那三隻邪靈好像是在哪見過，但是有些想不起來了。
直到廖正忠遞過來一張照片，林峰不自覺瞪大了雙眼。
照片有些泛黃，應該年頭不少了。上麵有四個人，其中那個笑得最開心的胖胖的男人正是年輕時的廖正忠。他穿著西裝，胸前別著新郎花，輕擁著美麗的新娘。另一側，是他的父親和弟弟。
廖正忠有時候會對著這張照片發呆，林峰以前去他辦公室的時候見到過，也知道他的這些親人早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可現在再看到這張照片，他赫然發現，照片上的人竟然和達叔身上的那三隻邪靈一模一樣！女人眼下那顆不大的黑痣，如一把尖刀刺進了林峰心裏。
“老廖，對不起，我……”
“看來是了。”廖正忠見林峰還要說什麼，伸手打斷。“不用道歉，你們做的對！既然變成了邪靈，這或許是他們最好的歸宿了吧。”
“可是……”
“什麼都別說了，安心養傷。”廖正忠轉過身去，那個曾經沉著冷靜，臉上經常帶著笑容的總指揮，此刻看上去是那麼的落寞。
林峰沒再說話，默默點頭。他還有一件事想不通，老廖的親人們變成了邪靈，為什麼還能保持著生前的樣子？
一般來說，人在將死之時會產生強烈的求生欲望，這種強烈的意念會引起周圍的靈力聚集，變成元靈。元靈的樣子會與死者完全相同，因為那股意念便是作為原來的人活下去。
而橫死之人大多會有強烈的複仇欲望，變成的靈雖然也與活著的時候差不多，但是會有一些變化。比如濱江花園的那個男人，雙手都變成了黑爪。
至於惡靈，是由很多人的小股意念聚合而形成的，模樣就很豐富了，可能是動物或者植物，也可能是死物，比如石頭之類的。
而邪靈，產生的條件很苛刻，要求人有多種強烈的欲望。想要活著，想要複仇，想要發財，想要女人，想要征服世界……這些駁雜的意念在靈力聚集時會引發變異，最終成為具有特殊能力的邪靈，也使得邪靈出現千奇百怪的樣子。不過大多還能保持人形，就像聖十字教堂的那具紫色骷髏。
而能夠保持生前模樣的邪靈，林峰沒有見過，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老廖，你說他們既然二十年前就能造出融合靈，現在是不是可以造出邪靈了？”
“嗯，你也想到這一點了。”廖正忠又歎了口氣，今天他已經不知道歎了多少次氣了。“可是，那個瘋子一直在下麵關著，創神會當年也被完全剿滅，未留活口。我不知道誰還有這麼大的本事，不僅完善了製造融合靈的方法，竟然還能製造邪靈。而且我的家人們，他們已經死去二十年了！他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