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訫坐在榻上,她感覺屁股硌得慌。床榻上到處都是棗子,花生,蓮子和栗子。
她的小手捂著咕嘟嘟叫的肚子,迎親前她是一點東西都沒吃,現在是又餓又困。
少女偷偷摸摸的將手放在紅棗上,摸一下,動作很輕的塞到嘴裏。
有點幹,不甜。
不過頂飽,施訫索性不管那麼多,一顆又一顆的吃,越吃越有味。
門外響起沉重的腳步聲,少女的手一頓,隨意的將沒塞入口中的紅棗放下。
南彥離隻喝五六杯酒,其餘的酒都是三皇子擋下的,他害怕年輕氣壯的少年喝多,對自家妹妹不憐惜。
可惜施尚錦終究心思簡單點,他完全忘記自家妹妹是個霸王花,會武功的那種。
再者她根本不喜歡南彥離,又怎會讓他碰。
南彥離微紅著臉推門而入,他冷目灼灼的望向眼前蓋著蓋頭的少女,有些驚訝的挑眉。
施訫居然沒有掀蓋頭?
心裏染上一分失望,那他該用什麼理由逃脫這次洞房。
南彥離目光一晃,就很清楚的看見施訫喜鞋附近散落著紅棗籽。
嘖,還挺貪吃。
他對施訫的印象算不上更深刻,但也很難忘,這位從小養尊處優的公主在他來的第一年,就經常找人合夥欺負他。
後來見他是塊沒意思的木頭,也就很少去招惹他。偶爾兩人遇見幾次,少女會用刻薄的話諷刺他。
“公主可是餓了?”
他淡淡的微笑,慢步走到她跟前,卻沒用四仙桌上麵放著的喜稱掀開施訫的喜帕。
施訫倒是聽成他在嬉笑她。
她堂堂長公主,還沒這麼被打趣過,火氣一上頭,她站直身:“南彥離,你要知道,你娶到本公主,是你的福氣!”
可惡,居然敢這麼直接的揭穿她,她不要麵子的嗎?!
然而。
施訫本人表示。
——隻要錢給到位,她不需要麵子。
南彥離失笑,像是給小貓順毛一樣,撫摸過少女的頭頂:“本殿沒有取笑公主的意思。”
少女鮮少被人這樣摸過腦袋,即使是蓋著塊破布,她也依舊可以感受到。
她臉一瞬間有些發燙,沒好氣的扯下紅帕,瞪了南彥離一眼:“最好沒有,要不然本公主讓你難堪!”
施訫:可惡,又是為任務犧牲的一天。
南彥離這才見到少女的全貌,她比往日更加精致動人,眼尾嫣紅,額前一顆朱砂痣,整個人明豔的不可方物。
他眼底閃過驚豔,很快又消失,仿佛這種情緒根本沒有出現過。
大抵是眼拙,他竟然會覺得施訫這女人還挺有姿色,真是酒喝多,迷了眼。
施訫隨性的將帕子丟在一旁,很不客氣的坐在榻上,命令般的開口:“本公主不想與你圓房,你滾...”
她想起前幾日施皇對她的警告,嘴裏的話轉了個彎,稍微客氣道:“你去廂房睡,別來打擾本公主。”
南彥離聽到她的話,眸中黯淡,他頓頓,將藏於身後的點心拿出獻殷勤。
“本想著公主興許餓了,特意帶給公主嚐嚐的,既然公主要趕本殿走,本殿也不敢反抗。”
他別有居心的將“特意”這兩個字咬的很重。
南彥離把包裝好的點心放在桌上,他轉身,背影帶著失落,孤寂的離去。
殊不知。
他轉過身時,嘴角勾勒出得意的笑容。
施訫輕瞥一眼那看著那“好吃”的糕點,覺得南彥離一定下毒,要不然怎麼可能無事獻殷勤。
“宋予。”
她見南彥離的身影離開。
少女忽然出聲,一襲黑衣的男人立馬出現在屋內,他遵守著主仆關係,根本不敢抬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