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鏡麵中的男人抬起頭,露出一雙罕見的異瞳,他笑的玩味,眸光流轉間說不出的慵懶。
“怎麼?怕我傷害她?”他語氣認真,但仔細聽又帶著調趣。
可是他已經傷害了,怎麼辦呢?
驀然,男人眸中隱忍,最後發泄在鏡子上,他猛地捶鏡子,他咬牙:“那我就毀掉你。”
“啪—”
鏡子碎了一地,而男人的手則被碎片劃傷,手上血跡斑斑,鮮紅的血液順著肌膚滴落。
“啪嗒—”
“啪嗒—”
不大不小的聲響在靜謐的衛生間裏回蕩,空靈靈的莫名有點恐怕。
“季澤安”笑了,他清聲哂笑,眼底嘲弄,憐惜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幽幽道:“行啊,我無所謂。”
他頓了片刻,眉眼含笑:“不過…我既是你,你毀了我,也毀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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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內,施訫躺在軟塌塌的床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沒過一會,她就睡著了。
夢裏她夢見了以前的事情,在沒有進入空間局之前,她也隻不過是千萬小世界裏的塵埃。
她不理解為什麼空間局會找上自己當任務者。在自己原本的世界裏,她爹娘死的早,家裏窮。
她幾乎是沒讀幾年書,讀完九年義務教育,她就早早出社會打工了。
施訫基本什麼工作都做過,奶茶店小妹,花店賣花的,送過外賣搬過磚……
她的人生本就是不幸,當她查出癌症時,施訫的第一反應是開心。
死了挺好的,至少她不用這麼拚命的活下去,她坦然的接受了死亡。
死的當天,她的靈魂莫名其妙飄到一個地方,那是一個叫空間局的世界。
她被抽了七情六欲,變成了現在的施訫。
…
季澤安踏著黑走進少女的房間,不知是有意無意,踏進房內的一刻,他的腳步聲慢了下來。
屋內很黑,借著窗戶的零碎月光,他緩緩走到床前,目光停留在少女臉上許久。
“施訫。”他輕喊她的名字。
少女似乎陷入夢魘,嘴唇泛白,眉頭緊蹙,整個人顯得蔫巴巴的。
季澤安一瞬的心尖抽痛,他捂住心髒的部位,舌尖煩躁的抵著上顎。
這種隨著施訫變化情緒的滋味令他討厭極了,明明是那個軟弱男人對她的情感。
憑什麼他來了還要去被迫接受這種痛苦。這種情感像是刻在骨子裏般,腐蝕著男人的所有。
“季澤安”其實沒見過施訫幾次,唯一有印象的一次還是給她注射病毒。
是喪屍病毒,同其他那些沒有意識隻會亂咬人的喪屍不一樣。
這個病毒會讓她保留人的意識和思維,與人類相差不大,但…
他垂眸,眸中泛著幽深的光,他癡癡地望著施訫,是他,他親手創造了她。
季澤安抬手撫去少女眉心的緊蹙,他半跪在施訫身旁,唇瓣靠近她的耳廓。
“我的小喪屍,睡個好覺。”
他異瞳刹時有紅光閃過,不知是不是這句話的作用,少女緊皺的小臉終於鬆弛下來。
她漸漸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