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家婁靜齋的書房，婁靜齋一邊煮茶一邊聽何雨亭說話。
何雨亭再次強調他的處境，即使已經公私合營了，他婁靜齋的本質還是被定性為資本家，哪怕是愛國資本家。
最終資本是要被消滅的，這是早晚的事情，除非你願意放棄資本，成為廣大人民群眾的一員。
婁靜齋聽完愣住了，其它東西倒還好說，這個軋鋼廠可是他的心血，接受公私合營，也是迫於形勢。
如果真的如同何雨亭所說的，那他的公私合營後的董事位置也是燙手的山芋，自己坐那個位置，真的如同坐在一個隨時引爆的炸藥桶上。
何雨亭見自己說完，婁靜齋還是猶豫不定，他又說道：“婁叔叔，以史為鑒，現在逃到台島的那個黨派，他們是怎麼崛起的，勝利果實又是怎麼被竊取的？
您也說了，馬上要起風了，是要內部糾察自查。但是我認為這隻是表麵的事情，因為內查完全沒有必要讓外人插手，我想隻是借這個由頭看一看到底有多少不同的聲音，有多少跳梁小醜，有多少潛伏在人民中的敵人。”
婁靜齋端起的茶杯摔到桌子上，杯子裏的茶水，灑了一桌子。
何雨亭趕緊拿起一旁的抹布，擦齊了桌子。
何雨亭邊擦邊說：“那些跳梁小醜好比這桌子上的茶漬，完全暴露出來，最終會被完全抹掉，毫無痕跡。”
擦拭完畢，何雨亭端起水壺，給婁靜齋倒了一杯開水，說道：“要從根本上改變，老百姓都喝開水，您也要喝開水，不能脫離群眾，要做群眾的一員。
或者，您隻能漂洋過海了。”
婁靜齋看著如同妖孽般的何雨亭，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要不是了解何雨亭的背景，他都懷疑何雨亭是特派員，派來監視他的。但是他的確收到風聲，之前的有的人想跟他一起準備文件，想要向上麵提意見，他當時還心動了。
現在想想，要是真的做了，他肯定會直接家破人亡。
如果真的如同何雨亭所說，那婁家的處境還是十分的危險，未來還會被進一步清算。
但是如果讓自己完全放棄自己的軋鋼廠，他內心還是舍不得，不完全是舍不得錢。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婁靜齋不停地用食指手背敲打著桌子，嘴裏喃喃自語道。
何雨亭端起茶杯，自己慢慢喝了起來，自己剛才可是費了好多唾沫，口渴了。
過了許久，婁靜齋對何雨亭說道：“雨亭，你有什麼建議嗎？”
何雨亭說道：“兩種選擇。第一種，完全退出，全家成為勞動人民的一員，隻不過有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風險。”
婁靜齋聽完眉頭一皺，但還是點點頭。
何雨亭接著說道：“第二種，你和阿姨離開，該舍棄的舍棄，讓曉娥姐和曉婷成為廣大人民群眾的一員。目前還未完全統一，還有三個地方未收回。
您可以借用現在的資本家的身份，裝作逃離，為祖國統一做準備。
隻要做出貢獻，我想當您再次回來的時候，國家必以國士待之。”
婁靜齋聽完何雨亭說的兩種方法，他更傾向於後麵一種，但是這樣就會讓自己家兩代人分各一方，哪個做父母的舍不得這麼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