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明月初上,打開天窗,皎潔的月光穿過玻璃屋頂,柔和地照進來,如霜如雪,似夢似幻。
山頂木屋內,一對熾熱的情侶,男生的手指如同月光般柔和地在女生身上彈奏起動人樂章。溫潤柔軟的舌頭,綿綿親吻女生的每一寸肌膚,時而熱烈如火,時而溫柔似水……
當男生再往女生肚臍以下親吻時,她馬上緊張地抓住他的頭,按下暫停鍵。
她嬌喘著告訴男生:“不可以,對不起,我不喜歡。”
男生非常安分地躺回她身邊,與她一起仰望深邃夜空。這一刻的清幽和純粹,是燈紅酒綠的煩囂都市不曾擁有的。
他們的心跳是如此清晰,兩股脈搏跳動此起彼伏如同交響樂,山中還有各種不知名的蟲鳴和鳥叫伴奏在一起,琴瑟和鳴大抵如此。
直到兩人急速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她側身過來抱著他,在他耳邊輕輕說道:“聽醫生的話,不可以放肆。”
“果然是月明星稀。今天的月亮真美,你有多久沒試過好好欣賞真正的星空了?”
“我也記不起來了。城市太多霓虹,平時看到的,都是被染色的天空。對不起,我接受不了,不是你的問題,也不是我們之間的問題,而是我自己的問題。”
“什麼?”
“其實,雖然我會買那些玩具,但我骨子裏還是非常傳統,非常保守。我知道你想讓我開心,我也真真切切感受到你給我的愛。隻是我暫時還突破不了自己的心理障礙。你會為你前女友這樣嗎?”
“你說過,寧願聽殘忍的真話,也不願意聽善意的謊言。如果我說我會,她也會,你會介意嗎?”
“不會,因為是我自己的問題,對不起。”張梓儀說完,起床穿上睡衣,獨自走出陽台,偷偷低泣起來。
她低估了山頂的清涼,馬上就連打幾個噴嚏。漆黑中,“嗖”的一聲,驚起樹上棲息的一片鳥兒。
宇文駿趕緊跑出去,讓她回到屋內:“別待在外麵了,晝夜溫差挺大的,濕氣也重。而且楊哥說過,晚上外麵會有很多蟲子,讓我們盡量待在屋內。”
他們一起回到屋內,宇文駿關好門,發現張梓儀已經側躺在一邊,背對他遠遠躲開。
他躺回來床上後,輕輕將她掰過來平躺:“我們繼續看星星吧?”
“所以……你會介意我不願意和你那樣子嗎?”
“不會。我為什麼非要你做一些你不喜歡的事情呢?說實話,你突然又提起她,心裏是不是介意我……”
“會有一些些芥蒂,但我能理解。情到濃時,再過分都不算過分。我都說了,真的隻是我自己的心理障礙,你已經很好了,不需要怪自己。如果我這輩子都無法突破這個障礙,我們之間肯定會少很多樂趣,你能接受嗎?會責怪我自私嗎?”
“你在說什麼?我們為什麼要違心地去取悅對方?這樣不會很痛苦嗎?你不要自責了好不好?這根本不是什麼問題!我不想因為這個而影響我們愉快的周末。
世間除了男歡女愛,還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值得我們去尋找,去發現,去留戀,去珍惜。而更值得我珍惜的,是我們在一起經曆的每一段時光,無論是痛苦的,美好的,還是平庸的,我都照單全收。
因為,這個世界上,除了我身邊的你,不會再有另一個更完美的你了。”
“好吧……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叫宇文駿?”張梓儀秒變開心後,開始神神叨叨。
“我出生那天早上,陪伴我爺爺三十多年的馬兒走了。然後到晚上,我就出生了。爺爺為了紀念他那匹馬,所以給我取名‘駿’,我總不能直接叫宇文馬吧?
我爺爺不會開摩托車,也不會騎單車,但是他會騎馬。我應該跟你說過,他是一名抗戰老兵,一名騎兵。他的整個青春都在戎馬抗戰。他有一張在馬背上拍的黑白軍裝照,背著步槍和大刀,威風凜凜英勇豪邁。這張照片在大伯二伯霸占祖屋的時候,連同陳舊的玻璃畫框,被當成垃圾一樣扔進牛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