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以後,林東到了鏢局,宮柯派人把梅爭和白香染叫了來。
林東當著眾人的麵,按照周治的原話說了,說完之後就告辭了。
白香染說道:“算她還有點良心,不過這個周治,可真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居然還讓你念舊情,他也真說得出口。”
梅爭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周治不想讓我去。”
白香染一愣:“為什麼?”
梅爭說道:“如果我去了,就等於是承認跟景瓔有舊情。”
“那樣的話,別說是皇家,就是普通人,心裏也會不舒服。”
“他特意讓林東說這句話,就是為了防備別人會來請我。”
“而且林東根本沒要我的回話,直接就走了。”
白香染恍然:“的確,那他就是防備太子來請你。”
梅爭點頭:“龍威門歸太子管轄,如果龍威門敗了,就等於是太子敗了。”
“太子敗了,皇帝就能拿到太子的短處。”
白香染皺眉:“這個周治,是想做皇帝呀。”
梅爭搖頭:“他想不想做皇帝,我不知道,但他娶了景瓔,就是備下了一條退路。”
“朝廷敗了,他還能安心地做千絲門的上門女婿,如果朝廷不敗,隻是太子敗了,那太子之位很可能就會空出來。”
白香染笑:“這個周治夠陰的,那你要是想不到這些,去了呢?”
梅爭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除非是傻子,不然誰會承認跟別人媳婦有舊情?”
“他就是怕我不懂,才會說這樣的話,礙著他和我的臉麵,不管誰再來請我,我都不會去了。”
白香染抱住他,笑眯眯地說道:“不去最好,省得我還得操心抵禦扶桑的事。”
梅爭摟住她,微笑著說道:“小懶蛋。”
薛玉婷皺眉:“你倆能別這麼膩歪嗎?我們都是活人,不是桌椅板凳。”
宮柯張開雙臂:“來,媳婦,咱倆也膩歪。”
薛玉婷瞪他:“滾!”
慶州的戰事,依然僵持著,叛軍守在城外,也不攻城,也不撤離。
而慶州以北,直到豐州這一片廣袤( mào)之地,邊懷山已經著手開始治理了。
他雖然喊著清君側的口號,但心裏卻是想做皇帝。
既然想做皇帝,就不能跑馬占地,尤其不能禍害百姓,否則就算打敗了朝廷,他的王朝也無法長久。
龍玉衡開始彷徨了,依附朝廷所帶來的好處,完全不能抵扣損失,如果爹還活著,此時會如何抉擇?
原本避世修煉,過著神仙一樣的生活,如今卻困守孤城,到底圖什麼?
夜色靜謐,獨自走在空曠的街道上,巡夜的士兵向他行禮,龍玉衡也懶得回應。
他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靜一靜,脫開叔公的威壓,脫開龍威門的責任,好好想一想,該何去何從。
離軍營越來越遠,周圍也越來越安靜,身後卻響起了輕巧的腳步聲。
龍玉衡回身,看到一個書生,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相貌俊俏,身材修長,向他緩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