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每個人都在擔心,隻是誰也不說,也不會像宇文晞這樣孩子氣。
這天,宇文晞又坐在山門前的台階上,托著臉看著山道。
駱子衡從山門裏走出來,坐在她身邊,說道:“你不用擔心,梅爭命硬,一定會沒事的。”
宇文晞冷淡地說道:“我是在擔心我姐。”
駱子衡笑著說道:“那就更不用擔心了,梅爭絕不會讓跟著他的女人出事的。”
宇文晞斜眼看他:“你老糊塗了?香染姐才隕落,這就忘了?”
駱子衡歎了口氣:“香染隕落,並非梅爭力所不及,香染也是過於剛強,其實她如果不自裁,未必就會真的殺死梅爭。”
“說到底,他們倆太過相愛,都害怕對方死,寧願自己死,也不敢拿對方的性命冒險。”
話鋒一轉:“你姐就不一樣了,梅爭若是入魔,她肯定跑回來。”
“她要是入魔,也絕不會為了梅爭而自裁。”
宇文晞轉過頭來,唬著臉瞪他:“我姐喜歡梅爭。”
駱子衡嗬嗬一笑:“喜歡是不夠的,你也喜歡烤羊腿,你會為了烤羊腿搏命嗎?”
說完,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後:“這個門裏,喜歡梅爭的人很多,可真要讓她們以命相付,恐怕找不出一個來。”
宇文晞翻著白眼嘁了一聲:“那你可是胡扯了,依葉姐、小嵐姐、秋霜姐,我瞧著她們仨,都能為梅爭搏命。”
駱子衡說道:“我說得意思是,如果處在香染那種境地,能像香染一樣,為了梅爭強行收斂神魂,又能甘心橫刀自裁的,找不出一個來。”
宇文晞無言以對,白香染當時迷失了心智,能短暫恢複,並且自裁,不知需要怎樣的決心和定力,的確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駱子衡笑嘻嘻地摸她的頭:“這回明白了吧?”
宇文晞猛然打開他的手,怒斥道:“死老頭子!誰讓你碰我的!”
駱子衡愕然:“我也沒幹嘛呀,不就是摸了下頭嗎,你小孩子怕啥的?”
“誰說我是小孩子!”宇文晞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氣衝衝地起身往回走。
駱子衡皺眉:“你不是小孩子是什麼?難道像玉老一樣,是重修法身嗎?”
宇文晞頭也不回地嚷道:“離我遠點!煩你!”
天山絕頂,梅爭從幻境中醒來,剛想拔出血飲,突然感知到異樣的氣息。
抬頭,看到宇文薇盤坐在頭骨頂上。
梅爭鬆開了血飲,站了起來,仔細觀察宇文薇。
她的頭發變成了紫色,眉心有一朵黑色的花,三個花瓣,每個花瓣的尖端,都連接著細細的黑線。
中間花瓣連接的黑線,筆直地伸進了頭發裏。
兩側花瓣連接的黑線,分別伸展到鬢角,與臉上錯落的暗色花紋相連。
而那些錯落的花紋,一直延伸到脖子,伸向衣服裏。
梅爭又是一陣心痛,這跟當時香染的情況相仿,如果當時他沒有慌了手腳,香染就不會死了。
“你又傷心了?”宇文薇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