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吸了一口冷氣，眼睫吊著熱淚，緊緊捂著自己的後脖，那兒已然被周雲程咬破了。
血液中的向導素含量最為濃厚，直到吃到鐵鏽味，周雲程才冷靜了幾分。
他模模糊糊恢複意識，便正對上任意泛紅的眼。
周雲程想到了什麼，眼神就此深了下去。
如果他永久標記，任意會作何反應？
會哀求他？會害怕他？會哭得歇斯底裏？
隻要永久標記，向導和哨兵便隻能永遠綁定，就算其中一方死去，另外一方也會不自覺殉情。
他心裏真的閃過這樣大膽的念頭，但之後呢？之後他又怎麼麵對任意？
他不想任意厭惡他。
一瞬間什麼滾燙的想法都飛出十萬八千裏，周雲程心髒都緊縮了起來。
“任意，我...抱歉...”
周雲程垂眸，抬手拭去任意眼角掛著的淚水。
任意側過臉，覺得自己因為這種事哭了有些丟臉，他默默把眼淚抹去，不想周雲程看見自己的狼狽模樣。
周雲程卻覺得任意生氣了，眉眼中帶著焦急，不敢再碰任意。藍影見狀也晃著尾巴跑過來，想討好任意，卻被周雲程一個警告的眼神給逼回了。
任意重新轉過臉時，自然是看見周雲程的神色，他囁嚅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結合熱你也控製不住的...你還難受嗎？還需要我做什麼？”
周雲程哽了哽喉嚨，搖頭，但又點頭。他確實還難受著，但又不肯在任意麵前展現出自己的齷齪想法，隻能偷偷咽下口水。
任意闔上眼，踮著腳吻上周雲程的唇。周雲程感受到這份濕軟，心跳似乎都漏了半拍。
他不是沒親過任意，可這次是任意先主動的，他打心底覺得，兩次性質是不同的。
任意沒有生氣，甚至願意主動吻他...
是不是，任意也有在喜歡著他？
周雲程頭一次覺得自己笨拙，耳後根無法遏製地又紅了一度，他摩挲著拇指，最後抬手，置於任意後腦勺處。
任意在親吻的同時，放出精神力，試圖同上次一樣，和周雲程來一次精神結合。
明明隻是簡單的吻，周雲程卻覺得，自己空虛的心都被填滿了，神經像是被任意控製著，拉扯著，他的五感幾近麻痹，能夠做的，隻是將任意拉得更近一些。
淼淼也在這時候幻化成實體，安撫著趴在一邊有些浮躁的藍影。
它親昵地剮蹭著藍影的麵頰，嘴裏發出喵喵的叫聲，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幫藍影舒緩下來，最後正反兩麵的毛發都被某隻牧羊犬舔得濕漉漉的。
...
哨兵的結合熱一般會持續三天，周雲程不在，他所管轄隊伍中的隊員則會隨機安插進別的隊伍，隻留下一個在休息室門口侯著。
那個隊員正蹲在門口昏昏欲睡，腦門就被人彈了一下。
他捂著腦袋正想開啟一段鳥語花香，沒曾想睜開眼直麵自家隊長。
“隊，隊長，你出來了？”
“嗯。”
周雲程抱著任意，沒多說什麼，隻替熟睡中的任意整理好衣領。
也不知周雲程是有意還是無意，他若是沒有方才的舉動，一旁的隊員絕不會看到什麼。但周雲程這麼一動作，任意白膩肌膚下的痕跡便顯露無疑，像是某個哨兵在炫耀自己烙印下的勳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