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歡主動著但也像個跟班，見到嬌嬌和鄭君彥就笑，生怕兩人多出更多的關心來。
嬌嬌沉浸在歡樂的世界中央，似乎連帶著身旁的這位姐妹也理應是開心快樂的。
在一個特別寒冷的夜，店裏沒什麼客人，兩人圍著一個小電爐烤火靠著紅薯、玉米，小店裏暖暖的。
“歡姐，你有沒有覺得這情景很熟悉，我老覺得在什麼時候發生過。好像是在高中時代，不知道什麼原因，也是在這麼一個寒冷的夜晚，我們走進學校的保衛室，一起坐在保安大爺的煤爐前，圍著烤火，看著不曉得是那位同學被收繳的情書，嘎嘎亂笑一氣。”
嬌嬌眼神迷離地看著遠處光禿禿的樹幹，思緒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我不記得了，不過，上高中那會大概沒有煤爐子吧，老家媽倒是常用的，可是城裏頭要麼空調要麼電爐子，比這個笨重一些。保安大爺的小屋不收留女生，隻有厚著臉皮想要出去上網玩耍的男娃使心眼子賴著不走的。有明火的地方，一屋子都會是白氣，那間屋子裏沒有，好像就連玻璃窗，時時刻刻都是幹淨的。”
程歡翻著玉米，好像不知道燙手一樣，細細地輕輕地講述著。
“那麼是初中吧，不對，我看得很清楚，和我一起的人就是你，不會是別人。”
嬌嬌固執地說道，收回目光，看著程歡。
“似曾相識的感覺，有人說大概是前世的記憶吧，也許真的就是這樣一輩子一輩子的照著之前的樣子生活，在出生的時候忘卻，在死亡的時候回憶。”
程歡拍拍手上的皮屑，放到膝蓋上，看著門外寒光中閃爍的微塵輕聲說著。
“不是，才不是這樣的輪回呢。在很久以前，我倆絕對不是同學、朋友，一定是親姐妹。那種感覺，像是身體裏帶著同樣的器官留著同樣的血脈，才會那麼敏感和重要。”
嬌嬌微笑著，淡淡地講述著，眼睛裏閃著光，程歡低頭不語，淺淺地笑著。
那一晚，兩人在店裏聊了很久很久，回到了久違的時光，從高中時代的老師同學，到大學時代的瑣事，好似永遠也說不完怎麼也聽不下來，小火爐上換上了果茶養生茶、水果和一切可以用來烤的東西。
直到鄭君彥走進來，接嬌嬌回家，兩人才如夢初醒一般，回到現實世界之中。
“你們先回去吧，我想把今天剩下的畫畫完。”
程歡甜甜的笑著，對兩人說道。
嬌嬌轉頭瞥向那一副色澤暗沉的街道畫麵，叮囑她不要太晚了，拉著鄭君彥出了門。
她覺得心底壓著一塊石頭，哽在喉頭很是難受，不想說話，就這樣靜靜地依偎著他往回走。
“你說，我們真是一模一樣的輪回嗎，好像想扒開媽媽的肚子，早早跳出來，將回憶牢牢地抓住。”
拐過幽暗的小巷，嬌嬌將靠著他的頭抬起來，停住問他道。
“你怎麼了？”
鄭君彥看到她的眼裏閃著淚花，吃驚地問道。
“我，不知道，就是覺得心裏酸酸的，有些難受。”
嬌嬌說著，輕輕地靠在他的胸前，鄭君彥輕撫著她的頭發，兩人依偎著往小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