蕁窗以恒定的速度不斷上升著。維持它行進的能源是懸浮色的塔輝,而那巨大的耗能,讓塔輝的主人月想估摸著這次行動之後,不得不再補充一次塔輝了。
他緊抓著蕁窗著手漸漸感到酸痛。若不是窗兒給他的鑽石手套緊緊吸附著蕁窗,他估計自己早就體力不支、掉下幾千米的高空了。
“幾千米”?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已上升了多高。他隻是感覺到空氣越來越稀薄,周圍越來越冷,而頭頂夜空的暗雲似乎越來越近了。
渾身的哆嗦,開始停止。
那是他終於適應這樣的狀態之後。他開始認真思考道——
到底有什麼東西。讓窗兒堅持提議他這麼做?
“這裏的光,還可能是一種信息。或者是一幅圖畫。”
“飛到夜空中吧。越高越好,然後俯瞰整個光地。記住你看到的東西。”
越高越好。
這高度……應該可以了吧?
他鼓起了勇氣。眼睛,慢慢地往下方看去。
然後。
他看到了令他心顫的圖景。
無限的光芒。籠罩在惑園一隅,光地之上。那些光芒有深有淺,絕大部分是淺黃色的,但也不乏綠色和深黃色的點綴其中。
也隻能在夜空中。他才能看見。那些點綴的色彩的真正意義。
它們連接成了一片:點與點,線與線,溝壑與溝壑。在淺黃色的布景中,就像油畫色彩一樣地鮮明。
最後,呈現出了一幅巨大的,兩個人物的半身像。
一個是年輕的女人。一個是似曾相識的男孩。
他們閉著眼睛。帶著笑靨。
緊緊擁抱在一起。
在這充斥著絕望的惑園之中。在這黑暗籠罩的梅莫島。在這本該萬物凋零的苦寒之地。
他們,如同亙古不變地那樣。
緊緊擁抱在一起。
那輪廓。那勾勒他們的一筆一畫。都閃耀著別樣的光輝,洋溢著無限的光明與溫暖。
在看到它的那一刻。
月想隻感覺到,心都快融化了。
許久後。
月想猛地搖了搖頭,把自己的注意力收了回來。
還有正事要做。嗯。
而且……
他又看了看蕁窗。
塔輝已經剩得不多了。估計,得馬上下去了。
所以…….
就這樣告訴窗兒?他看到的畫麵?
不對。
月想下意識地想了想。
他現在應該做的。是馬上尋找答案。
尋找……那個謎語的答案。
“我們創造了光地。一切隻是為了紀念我們的友誼。”
這樣看來。
他們的確用了一種無比華麗的方式紀念了他們的友誼。
而下半句—
“我們留下了最珍貴的寶物。它藏在,心與心連結之處。”
月想認真觀察著光地上的圖景。
心與心連接的地方……
他很自然就看出了。
首先是兩人擁抱時的接觸麵。然後,再把那接觸麵,與他們心髒大致位置的連線,相交—
那個交點。應該就是“寶物”所在的地方。
可是…….他該怎麼標記那裏呢?
畢竟下去之後。他們又沒法看清這幅縱覽圖了。
月想絞盡腦汁地思考著。
許久後。他意識到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他沒法標記。他已經沒剩多少塔輝了,費大力氣標記幾千米之下地麵上的一個點,無異於斷了自己的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