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清楚了嗎,各位?”
“基本都……清楚了。除了有一點,逆叔。”月想思考道,“在我們執行這一係列行動的時候……”
“……除了外監稻草人。我說除了外監稻草人。子午宮那裏,會派什麼其他厲害的角色來阻撓我們嗎?”
他看向逆,
“還是說,因為當天的列車長是你,所以所有的威脅都會被屏蔽掉?”
“當然不是。子午宮終究是會察覺到你們的行動並派出應對力量的。但我會盡力保證你所謂的‘厲害的角色’晚點來到你們身前。至少會在你的列車初具規模之後。當然,你們終究還是會麵對‘幹部’的,不過相信……”
“……你們能戰勝他們。”
“……”
三人看了看彼此。
然後互相信任地點了點頭。
“在你們行動的時候,我也會在子午宮那裏做好內部的接應工作,”逆最後說道,“我和你的朋友宗雀一直保持著聯係。我們會想辦法為你們打開宮門的。大概就這麼多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小林……哦不,宗雀姐她……”月想關心道,“還好嗎?”
“她的情況很複雜。不過請你們放心,我會處理好的。關於她,還有關於子午宮那裏的工作。”逆自信道。
“好的,那沒問題了。”
“嗯。你們這段時間也好好休整一下,”逆背過身去,“那朋友們,七日後再見了!”
“七日後見!”
四人在茉莉雕塑園道別了。
逆背身離去,匆匆趕往子午宮的方向。他背後,雕塑園的一景一物都在漸漸變小;他沒有再回首看向它和那裏的三位年輕人。
一直都是這樣地匆忙。
匆忙地奔赴自己的目標。
沒有過多的想法。
但是……
他目視前方的視線漸漸不自覺上移。
望向了那無垠的夜空。
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
好像不是這樣的。
雖然他依然行走在這迷惘的園中。
依然不知為了什麼生存著。
但是那時候。
他是可以安靜下來的。
“跟我一起管理惑園吧。”
那是一個尋常的下午。他在第一節車廂,跟著天國列車緩緩前行著,這時一個披著鬥篷的男人來到他身邊說道。
他看了看他。僅僅是一眼。他就認出了,他應該就是這裏的主人。
那之後的無數個夜裏,他心裏都會裝著這樣一個問題。
為什麼會是我?
但他終究沒有向梅莫問出這個問題。
他開始日複一日地看守著天國列車。從一開始地略有好奇,到後麵的徹底麻木。
他勤勤懇懇地履行著自己被賦予的責任。兢兢業業地完成著梅莫布置的每個任務。
麻木地,履行著。
完成著。
目光永遠注視著天國列車行進的方向。仿若那方向的盡頭,就是他生命的盡頭。
那是他最安靜的時候。
也是惑園最安靜的時候。
現在想起來。
這一切的原因。可能是因為。
那也是天國列車最安靜的時候吧。
“我在這裏找到了快樂。”
列車裏的老者微笑道。
“我已經記不清曾經的痛苦了。”
一位小姐神情安詳道。
“好像擺脫了一切。”
“隻有。隻有一個想法。”
“隻想再看到子午宮和蘇-塞勒斯之門。”
“這裏就是極樂世界吧。”
列車裏的每個人。無論是救於惑園荒野的迷途者。還是自行來到此處的朝聖者。最終,都在這裏找到了靈魂的歸宿。
那是最安靜的時候。
他無聲地過著。
牧魂人一樣的生活。
許久,許久。
都是那樣生活著。
逆的腳步漸漸變慢。凝望夜空的眼神也漸漸變得渙散。
所以…..
一切。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天際線的方向。仿若浮現出了那兩位旅人的麵容。
是從他們兩個到來之後嗎?
他心情裏很清楚。
不是的。
或許他們播下了種子。
但他們不是決定一切的原因所在。
惑園的挑戰者。自古以來,陸陸續續還是有的。
也有很多迷航而來的人們。
如果說因為接觸到這些不願歸寂之人便會改變自己的心性的話。
他早就改變了。
所以……
改變他的,到底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