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鷹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一邊沿著通往子午宮的小路走去,一邊自言自語道,
“可惡,可惡!”
一個踉蹌。他跌倒在了路上。
但他沒有歇息。而是迅速爬起身來,任傷口滲著血,眼睛隻看向前方,
“得趕快通知梅莫大人。得趕快通知他,才行。”
然後又繼續向前走去。
許久了。
許久,都沒有過這樣強烈的危機感。
上一次,是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孩。
他們打敗了梅莫。撼動了夜的寧靜,以及心裏那些顛撲不滅的信仰。
“梅莫大人。如果您不想親自出手的話,一開始為什麼不派我去追擊他們?”
當時。他跪在萬念廳中,負傷的梅莫身前,
“其他幹部辦不到的事,我能做到的。他們敗逃光地的時候。如果那時候能捉拿他們。現在,也不至於…..”
“別說了,鷹。”梅莫隻是看著他。平靜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了吧。”
“可是梅莫大人……”
“這是我和瑾立下的規矩。梅莫島的試煉,是獨立於惑園運行外的存在。我得幫他們排除試煉環節以外的幹擾。即便這幹擾的來源…….是我自己,或是你們這些幹部們。”他繼續道,“現在他們已經通過了。就讓他們安靜地離開吧。”
“我看不懂。梅莫大人。”
突然。鷹問道,
“難道所有的一切都要為他們讓步嗎?或者說—”
他有些急切,
“如果是天國列車呢?如果說哪天因為這些試煉者,天國列車的運行受到幹擾,甚至停擺了呢?難道也要讓列車為他們讓步嗎?”
“…….”
“不會的,鷹,”
終於。
梅莫說出了讓他安心的答案,
“我們的底線。是天國列車。”
“至少,列車不會讓步。”
列車不會讓步。
如烙印在心裏的這句話。鷹至今還記得。
他的腳步變得更加急促。
得盡快。
盡快,通知梅莫大人才行。
因為現在……
他的眼神。
流露出深深的惶恐。
現在,那兩個人要解放天國列車。
那他心中唯一的信仰。
“和我一起管理列車吧。”
那是多年前的夜晚。他還在坐在小方庭的長凳上欣賞遠處的荒漠和孤月時,梅莫來到了他的身邊,
“你看起來很熱誠的樣子。”
“你是……”他一臉驚訝地望著來者,“梅莫大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