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風上。沿著連接聖方十字的閉塞長道前行許久後。終於,久違的星空又出現在兩人的視野。
星空之下。一棟棟形態各異的白色建築星羅棋布著,一直綿延到天際線的彼端。從其中最為顯眼的大道穿過,又前行了許久後。那些染著星輝的建築漸漸變得稀疏和低矮起來。
“我們......要走出內院了嗎?”窗兒伸脖子遠望道。
“不知道。這地方可太大了。”月想感歎道。
”看!“這時,窗兒指向了遠方,”那裏,是不是‘鏡原’?“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月想看到了那片遙遠,但又越來越靠近他們的,充斥著光芒的曠野。
然後。剛想定睛再仔細觀察時。忽然,一陣刺眼的閃光迎麵射來——
“哎呀!”他忙閉上眼睛。
“沒事吧,想兒哥?”
“再晚一秒就瞎了。”他擦著淚道。
“‘鏡原’……”窗兒眯眼看向遠方,猜測道,“也就是說……有很多鏡子的意思嗎?”
“誰知道呢。”
月想亦眯著眼縫道,“看來從現在開始,又得小心起來了。”
.
鏡原的地麵,是一片鑲著無數塊巨大玻璃的雲陸。普通的雲地和他們一路走過的路別無二致;但一旦踩上那鑲嵌其中的光滑鏡麵,整個人就會失去平衡,一路滑向九霄雲外。而飄浮在半空中,幾乎快將整塊地麵覆蓋住的,則是與地麵一樣大塊的玻璃。它們和地麵的玻璃一道,反射著無比刺眼的光澤,讓穿行乃至靠近鏡原的人們都寸步難行。
“哇啊啊!”還在試探著張望觀察時。月想忽然聽見身旁傳來一聲尖叫。
“窗兒!”他忙朝聲源看去。隻見眨眼功夫,窗兒已經滑遠到身形都快看不見的位置。
“神移!”他趕緊捂住眼睛、飛向半空。一直瞬移到呼吸急促難耐時,才勉強夠住了窗兒的手,
“真是的!”他趕緊將他拉回到了雲地上,“就你這樣,還想一個人去闖關?”
“嘻嘻。對不起,想兒哥,”窗兒抱歉道,“我在想一路滑過去會不會快點。但是沒想到根本控製不了方向了。”
“那倒也還好。要是在盡頭迎麵撞牆,你看你還笑得出來。”
“下次,一定不會啦。”窗兒摸摸頭道,然後又手指遠處,
“不過,好像也沒啥機會了。”
月想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小心翼翼地看去。
隻見那片地帶的亮度比他們所在的位置微弱得多。懸浮在空中的大玻璃似乎都失去了光澤,地上的鏡麵也變得灰暗而粗糙。夜空中的星光又能被肉眼看見。
“那裏就是......出口嗎?”
“應該就是了。”
“奇怪了。”月想不安道,“明明那裏沒那麼亮了。卻又感覺很危險的樣子。”
“危不危險都要去啦,想兒哥。”窗兒站起身道,“快出發吧。”
.
懸浮著巨大玻璃的鏡原。空氣中飄浮著肉眼可見的顆粒狀玻璃碎屑。行走在昏暗而寂靜的雲路,或是鏡麵上,望著頭頂,縫隙間流淌的道道星光。如此不可思議的,活似夢裏的圖景,在看過了許多異世的風景後,也變得習以為常起來。
“感覺已經不遠了呢,想兒哥,”窗兒加快著腳步,微笑道,“我們就要走出這裏了。”
“走出......這裏了?”
“是啊。我們就要返回地麵,宣言城咯。”
“終於,”月想感慨道,“感覺在這裏待了好久,好久。”
“哦?應該不久吧,”窗兒疑惑道,“比鄉魂島和梅莫島要短多了。隻是比古岸森久點。”
“可能.....是吧。”
“......又有什麼心事了嗎,想兒哥?”
“啊。沒有。”
“真是的。永遠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不也一樣。”
“......”窗兒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繼續微笑道,“那從現在開始,我們都別想那麼多了,可以嗎,想兒哥?”
月想望著他。
“當然可以,窗兒。”
.
好想。
好想永遠,也不用想那麼多。
月想一邊走著,一邊心裏默念道。
然後又不知走了多久之後。視線盡頭,出現了一個人影。
她的身形,模糊而威嚴。
右手拿著一把鐵尖狀的武器。
而左手,則捂著自己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