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風.塔西舉著高腳杯,微醺著坐在那把黯淡的鑽石椅上。他的眼裏是灼熱的紫焰,仿若在燃燒著房間內淩亂的一切,就像這半年以來的每一天一樣。
那墮落的火光中。弟兄們有的靠在牆壁上酣睡著,有的在餘興未泯地唱著酒歌,有的則隨性地摔打著酒具,劃著拳,肆無忌憚地揮霍著屋內的一切。
本掛在屋內正中央,稱得上屋內唯一亮物的父親的遺相,早已被卸下了許久。曾經,塔西每次瞟見那裏時,一股莫名的懊悔總會襲入他的大腦。
父親是在幾年前,前往新地二號營地的途中罹難的。那時滿天的大霧已經掩蓋了新地多年,政府對此一籌莫展時,身為最大民間探索組織——青色聯盟領袖的父親,主動提出進入新地一探究竟。他帶領隊員探索出了新地中霧氣最為稀薄的通道,並在杳無人煙的新地建設了一處營地。民眾稱讚他,政府嘉獎他,探險者們敬佩他,他享受著空前的名聲,然而,在不久後尋覓第二處營地建設點的路上,他卻不幸罹難了。
父親啊,父親。
塔西悲涼地笑了笑。然後又平靜地看向高腳杯。
不過現在,一切已然結束了。
輝煌的一切。青色聯盟的一切。
他閉上了眼睛。徹底融入了屋內的狂歡之中。亦或者說,他才是這狂歡的主角。
“咚!”
直到突然。
一陣陌生的腳步聲。回蕩在房間外的走廊上。伴隨著微弱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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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加入你們。”鄭夕窗坐在塔西麵前,一本正經道。
塔西看了看他身邊。以及身後。
“你的那個同伴?”
“隻有我一個人。咳。”窗兒一邊咳嗽,一邊確認道。
“......”塔西先是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嘴角微微上揚,
“可以!”他興奮道,“那真是太好了!”
隨後高舉酒杯,望向房間內的眾人,
“各位!歡迎我們的新朋友!"他高呼道,“克拉!不嘻嘻嘻裏阿特布紮!”
"克拉!不嘻嘻嘻裏阿特布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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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我們的儲物間。”
塔西向窗兒展示了水泥樓裏的最後一個房間。房間外。吵鬧的隊員們似乎已經按耐不住慶祝的情緒,想要趕緊將這名可愛的新隊員迎入隊伍中。
“那麼......”然而。窗兒看起來似乎對這一切並不感興趣。隻是問道,“塔西先生。請問。我們什麼時候能前往新地呀?”
“別急嘛,夕窗,”塔西笑道,“距離下次行動至少也得等一周。不過......”
他湊近了他,鼻子快貼到他的臉頰上,“為了歡迎你。我相信我們隊伍會願意將日程提前的。”
“真的嗎?”
“嗯。”塔西站直了身子。然後望向房間外的隊員們,“大夥兒,先準備聚餐啦!讓我們的小兄弟嚐嚐我們的盛宴!瓦西瓦西!得利卡布魯德阿克蘭不不卓裏!”
“瓦西!“”
房間外。如同一片熱情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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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還吃得習慣嗎,夕窗?”晚宴後。塔西看著窗兒。臉上是始終不散的笑容。
“還......行,咳,”窗兒勉強微笑道。然後看向了桌上的殘羹盛湯。
那些食物與美味毫不掛鉤,更像是過期的幹糧亂燉之後的產物。不過為了表示禮貌和謝意,窗兒顯然隻能硬撐著咽下去。
“咳、咳、”
那讓他的胃,甚至肺,都更加難受。他不停地咳嗽著,塔西露出了擔憂的神情,
“怎麼了,夕窗?是得感冒了嗎?”
“沒.....事,咳,”窗兒示意道,“對了,塔西先生。要去新地的話,得做哪些準備呢?”
“......得做很多很多準備呢,“稍微思考了一下後,塔西隨口道,“比如,嗯,“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微笑道,“首先,得讓自己的媒介加裝‘防霧紗’呢。”
“什麼......紗?”
“‘防霧紗’,”塔西一本正經道,“不裝的話,到了那裏後媒介會無法使用呢。”
“真的嗎?咳、”窗兒萬幸道,“還好。到你這兒來了。要是我......唉,”然後又打住道,“算了,沒事。還好。到你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