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前沿家園深處。
青色聯盟的水泥房前,煙塵彌散。
鄭夕窗一邊咳嗽著,一邊顫巍巍地走到了倒在地上的塔西身前。
“真是…..頑劣。咳咳,”他捂著口鼻。聲音微弱,“再想搶我的東西,可就不會是這麼簡單了。”
“為……為什麼,”塔西瞳孔放大道,“為什麼。你一個人。我們連你一個人。都收拾不了!”
身後。逐漸落定的塵埃中。水泥房已經被炸成了殘垣斷壁。
“告訴我,”窗兒沒有理會他。直接抓住他的衣領,一臉嚴肅道,“你們到底有沒有去過新地?”
“嗬嗬。都這個時候了,”塔西微微閉眼道,“還想相信我們呢?你是有多執著去新地?”
“你不懂,咳咳,”窗兒劇烈咳嗽著,“你不懂的。我想要的…..咳咳,”
他渾身哆嗦著。忙用手捂住了口鼻。隨後鬆手一看。
手掌上。是煞人的淤血。
他隻感到一陣目眩。
“你。你們。咳、咳……”四肢也逐漸乏力,“怎麼可能。”
最後兩眼一黑。
“怎麼可能懂呢。”
.
“頭。他這是……”
沒過多久。倒在地上的隊員們悉數醒來,並朝塔西身邊聚攏而來。
“他應該是有很嚴重的肺病。現在病發咳暈厥過去了。”
塔西判斷道。眼神中還是帶著戒備。
“那太好了,頭!”隊員們驚喜道,“快把他的水晶袋搶回來!然後速速離開這裏吧!”
“…….”
“喂,頭!”
“……啊?哦。”塔西不再愣神。走到了窗兒身前,然後蹲了下去,“真是諷刺的結局呢,夕窗。”
他顫巍巍地取下了窗兒腰間的布袋。用複雜的眼神看向他,“沒辦法。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然後轉身。正準備離開時。
“還給我。”
突然。
腳踝處。傳來一陣冰冷的觸感。
“把水晶袋…..還給我。”
窗兒。依然趴在地上。渾身似乎已不能動彈。隻有右手,還顫巍巍地伸了出來,緊緊握著塔西的腳踝。
塔西愣住了。
“頭!別慌!我們來幫你掰……”然後隊員們正想上前幫忙時。
“慢!”
塔西卻製止道。然後又蹲下身去,看著眼前這個奄奄一息的人兒。
“為…..什麼?”他用咄咄逼人的語氣道,“為什麼?都這樣了,你還要堅持?”
“把水晶袋……”
然而窗兒隻是一遍遍重複著。那樣的請求。仿若耗盡著人生的最後幾絲氣力,
“把水晶袋。還給我。”
塔西一愣。然後憤怒地。把另一隻腳踩在了窗兒頭上,
“賤貨!”他怒斥道,“快滾吧!”
他猛地蹬了一下腳。但窗兒的手依然如鉗子般緊握著他。
“煩不煩啊!快滾!”
他繼續加大著力度。直到窗兒的手指終於被一點點踹開時。隊員們一哄而上,將窗兒徹底拉離了他。
“我們走吧。”塔西拍了拍腳上的塵土。然後踉蹌著,剛和隊員們往外走了幾步時。
“還給我。”
狼藉的空地上。
是蕭索的夜風。
伴著窗兒。
一遍一遍的,如呻吟般的輕喚,
“把水晶袋。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