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霧海。
自最後一次呼吸,最後一句話語後。
就徹底淹沒了新地的荒野。
白色。
荒野的一切。都變成了白色。霧氣像洪水猛獸般吞噬著一切,還沒等到不安的情緒徹底湧上心頭時。胸前,雪球儀就突然急劇發熱和膨脹著,眼看著就要爆裂——
“窗兒!”月想忙大聲喊道,
“知道!”窗兒拿出水晶袋,袋口朝天,
“想兒哥,”
然而。
在扔出內容物的最後一刻。他還是看向了月想,
“所以我們是……破釜沉舟了?”
“……”
然後。月想握住了他的手臂,
“做吧。”
他看著他的眼睛。快被霧氣徹底掩蓋,卻又明亮如炬的眼睛,
“隻管做吧,窗兒!”
窗兒。眼角微微下斜著。
直到眼睛霧氣徹底遮住。
“嗯。”
他最後道。
.
窗兒深吸一口氣。
點燃了右手的塔輝。隨後將布袋裏眾多備用的雪球儀器,連同所有的水晶碎片,一起擲向天空,
“為我指明方向吧,”
他閉上眼睛。將所有力量集中在右手的支點,隻見金黃色的塔輝瞬間暴漲著,
“離開這裏。前往霧源的方向,到底在哪裏!”
隨後猛地睜開眼睛,
金黃色的光芒包圍著二人。它照亮了霧海,照亮了掩藏在裏麵的所有事物和生靈。雪球儀的指針瘋狂地旋轉著,玻璃麵折射出無比絢爛的光線,交錯、彙聚在一起,眼看著就要指向同一個方向——
“呃,”
突然。窗兒身體一虛,跪倒在地上,
“窗———”
“別管我!”
然而。他卻向月想示意道。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咬緊牙關,堅定的眼神像是從未更改過———
“告訴我!”
右手的西鄉色塔輝。再次暴漲。伴隨著他那無盡的意誌,交融在霧海中的每一寸空氣裏,
“通往這一切答案的路,到底在哪裏?!”
淩亂的光線又逐漸規整。無限的光耀照亮著夜空。而站在中心處,努力維持能量根基的窗兒,像是在驚濤駭浪中緊握巨舵的船長,又像是在虛無世界裏創造一切的上帝。
月想。站在塞克魯普斯洞穴旁,仰望著這位如今的巨人。
雖然他的嘶吼痛苦而強烈。
雖然他的身體顫抖得如快虛脫。
但當與他四目相對的那一刻。
看到那付諸一切的眼神的那一刻。
一切的一切。
都有了答案。
“你應該成為威斯特浮樂的神。”
月想看著他。釋然地,用唇語輕聲道,
“你值得。配得上。擁有。那樣的一切。”
.
“置身最濃霧區,無論再精密的雪球儀也會崩潰。而且你們會在霧裏徹底迷失方向,用不了多久便被霧氣吞噬。”
空曠的公路。阿可坐在引擎蓋上,月光照亮了她的頭發。
“那……該怎麼辦?”
“隻有一個辦法。而且隻是,理論上的辦法,”她將手中記錄本裏的內容朝向他們。不過顯然兩人看不懂上麵的文字,
“老塔西前輩總結過。得立刻聯合很多很多雪球儀的力量,才能力挽狂瀾,抵抗霧氣侵襲。”
“聯合……很多雪球儀?”
“沒錯。現在看來,至少這點,我們還有資本做到。”
她看向身旁,整齊擺放在鐵盒裏的雪球儀,
“那些我們四個就不需要了。你們全部拿去吧。”
“不過記住,”
還沒等到月想發出疑問時。她突然湊近了他們,神情嚴肅道,“一旦你們進入了那片霧區,就沒有反悔和懦弱的餘地了。”
“什麼…..意思?”月想不解道。
“聯合雪球儀需要很強的塔輝力量。先不管雪球儀是否足夠,需要的力量標準也是不確定的。也就是說……”
“……你們必須,傾盡所有,為了一個……不確定的答案。”
“……”
月想有些發愣。隨後看向了窗兒,
“需要什麼顏色的塔輝力量?”
然而。窗兒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依然毅然地看著阿可,問道。
“需要西鄉色,”
阿可最後道,
“需要。也隻能需要。最強的,能創造一切的西鄉色塔輝的力量。”
.
窗兒的身體被一陣金光籠罩。視野中。白茫茫與金燦燦的一切,卻有了最終的歸宿,
“在那裏,”
他右手一揮,指向了兩人的左前方,
“我們要去的地方,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