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源點,位於新地北部的一片空地中,一個被稱作迷宮回牆的地方,”月想一邊讀著地圖上的中文注解,一邊走在敞亮的公路上,“那裏本是紀念第一代童真之神——槿的聖地。裏麵豎有一尊槿的雕像,由新地人用最為昂貴的石料鑄成。據說,隻有心誠者才能在迷宮中找到這尊雕像。它被賦予了無尚的尊榮和意義。”
“可我們找的不是.......有小世塑像的空地嗎?”窗兒有些不解道。
“是的。但是新地北部最大的空地就是那裏。種種跡象都表明我們應該去到那裏。”月想放下地圖,望向了那片光源處,“那裏,應該有我們想要尋找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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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的盡頭連接著一大片荒地。踏過冰冷的砂石,前行許久後,兩人來到了迷宮回牆的入口處。
那是兩道低矮圍牆間的巨大空隙。從那裏走進去,沒過多久,兩人便置身在一片荒廢的花園之中。
“很濃的秸煙和花香味。”
“那就表明我們來對地方了。”
“真奇怪。明明是霧的源頭。霧氣卻好像都散去了。”窗兒四處張望道。
“小心點吧。”月想握緊了蕁窗。
隨後。兩人沿著花園中央的玉白色長路一路前行。直到幾分鍾後,一座巨大雕像的影子,逐漸浮現在兩人麵前。
“那......是......”
“好像......”月想腳步逐漸放緩,“那就是槿的雕像。”
巨大的漢白玉雕像,聳立在花園最為開闊的中心位置。槿捧著一束長長的橄欖枝,端正地坐在台基上,雙眼微閉,嘴角薇薇上揚,神情惟妙惟肖。台基下方。每一層石階上,都擺滿了枯萎的花束和布滿塵土的供品。雖然一切都已經破敗,但還是能依稀看見曾今盛況的影子。
“所以......我們算是心誠之人咯?”窗兒問道。
“是......吧。”月想也有些納悶,“雖然......感覺。有點太容易了。”
“拜一拜吧。”窗兒走上前道,“然後去找找小世的雕像。”
“嗯。”
兩人來到了雕像下麵。隻見基岩底部的石牌上,刻著已經有些被風化的異國文字。但那字溝裏,名貴的金箔還在閃著亮光,與那皎潔的月光交相輝映著。
“應該是他的生平介紹。”月想道,然後又抬頭望向頂部,槿的麵龐。
那樣的爛漫與無邪。不愧為童真之神。
隻是。如果說。他看到如今新地的霧景。看到紀念自己的地方竟成了危險之源。看到威斯特浮樂的永夜,以及永夜裏無數迷失與痛苦的生靈。他又會,作何感想呢?
兩人雙手合十,閉上眼睛,深深地鞠了一躬。
“摧毀我。”
然而。當月想還在閉著眼睛祈願時。
突然。他聽到耳畔傳來了陌生的嗓音。
“快點,摧毀我。”
他猛地睜開眼睛。看到窗兒同樣一臉驚愕,隨後二人一齊看向了聲音的源頭。
“終於,有人來到這裏了。”
漢白石雕像閃著微亮的黃光。槿手中捧著的那束橄欖枝變得枯黃而修長。
“在事情變得更糟糕前。快點,摧毀我。摧毀、這座雕像吧。”
那一眼望不到頂的,高高的頭顱,明明沒有任何變化,卻仿若在輕聲呼喚道。
“你是.......”窗兒走上前一步。手摸向了雕像底座,“誰?”
“我曾經是這片天地的神。然而現在,我隻是一個混沌的影子。”
雕像內部。空靈的聲音鳴奏著,
“或者說,我什麼也不是。你隻需要摧毀我,摧毀你們麵前的這座雕像,就行了!”
“你是槿嗎?”然而。窗兒不依不饒地問道,“能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
“窗兒!”
這時。月想緊握蕁窗,將他拉回了一步。
“小心。感覺......”他看向四周。熟悉的危機感悄然而至,“好像,有什麼東西要過來了。”
一陣淩亂的風鳴。
台階上枯萎的花束漸漸升空。枯瓣和枯葉,連同腐爛的供品,圍成了一個巨環,將兩人包圍,
“這......這是......”窗兒這才警惕起來。
“摧毀我,”
然而。他們耳畔能聽到的,依然是漢白石巨人哀鳴般的聲音,
“快點。摧毀我。”
“在那裏!”
終於。月想判斷出了不安定因素的來源。蕁窗指向雕像頭頂,大聲道,
“敵人!”
窗兒朝那裏看去。隻見那兒站著一個模糊的影子,
‘’你們.......”
明明很遠。卻能聽到他死寂般的聲音道,
“是想摧毀這個雕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