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 雲卿”
昏睡中的蕭珺璟突然睜開眼睛,身體上的疼痛讓他慢慢找到焦距。
一直守在一旁的念卿喜極而泣:“將軍,你可算醒了”
蕭珺璟聽見念卿的聲音一愣,自己不是在戰場麼?帶著疑惑,蕭珺璟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一桌一椅,床榻床帳都是將軍府無疑。
蕭珺璟費力的張嘴:“念卿,我怎麼在將軍府”
念卿滿臉淚水,隨意擦了一把,起身去拿溫水,一邊說道:“將軍你在戰場遭敵人暗算”
混沌的記憶開始清明。他是那時剛剛攻下朝天闕,隨後同河套的梵樓,百陽二王激戰,被人偷襲,一箭穿透胸膛,隨後就暈了過去。思及至此蕭珺璟脫口而出:“最後戰事如何了?”
念卿端來溫水,小心避開蕭珺璟的傷口,將他扶起:“最後大齊贏了,匈奴損失慘重”
蕭珺璟吞了一口水:“其他人呢?”
念卿喂完水,將蕭珺璟放下,蓋好被子:“李將軍,張都尉都好,匈奴也退兵了”
蕭居璟接著問道:“我昏睡了多久”
念卿抬眸:“將軍昏睡有一月有餘,”
蕭珺璟喃喃道:“一個月了”
一個月,元夕都過完了,自己去年在桃夭那裏討來的釀酒的方子所釀的酒埋在都護院子的棗樹下,本想今年元夕同雲卿一起喝的,看來要等到明年了,不過這也沒什麼,以後估計也不用打仗了,什麼時候喝都行。
蕭珺璟不禁彎了彎嘴角,眸底浮起憧憬:“白公子呢,”
念卿放水杯的手一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將軍你這剛醒,我去找軍醫來在瞧一瞧”
話落轉身要走。蕭珺璟語氣一冷:“問你話呢”
念卿緩緩轉過身,不敢抬頭看自家將軍的眼神:“白公子,他,他同青公子在將軍出征那晚就走了,至今未歸”
蕭珺璟眼中的光熄滅了,聲音沉沉:“他,可有留下什麼話”
語氣中的小心翼翼,又隱含的期許,讓念卿眼睛一酸:“不曾”
蕭珺璟凝噎:“罷了,下去吧”
念卿抬眸目光關切:“將軍,你此時萬不能傷心勞神,白公子他”
“不是說要給我找軍醫麼,去吧”
蕭珺璟打斷念卿的話,翻過身去。
念卿隻好領命退了出去。關門聲響起,一滴眼淚濕了鬢角。蕭珺璟伸出手探向自己胸口,日日放在胸口位置的布條竟然不見了。
蕭珺璟驚慌失色,大喊:“念卿,念卿”
聲音過於劇烈,使得蕭珺璟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剛走幾步的念卿慌張推開門,跑到床邊,語氣慌亂:“怎麼了將軍”
蕭珺璟沒有轉身,聲音染著鼻音:“我從戰場穿回來的衣服,可有什麼東西?”
念卿瞬間明白了自家將軍的意思:“我將東西放在了將軍枕下”
這也多虧了念卿機靈,當時蕭珺璟渾身是血的回到將軍府,軍醫脫下蕭珺璟衣服時在胸口處發現了一塊染上血跡的布條,順手仍在了地上。念卿眼尖,一下就辨認出那是它曾無意間看見自家將軍拿在手裏摩挲的布條,又給拾了起來,清洗幹淨,放在了枕下。不過血漬難以清洗,布條還是被染成了紅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