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桂花哪裏是真的哭,她不過就是想拿捏一下雲歲晚而已。見效果已經達到,她便掩麵說道:“你先下去吧,讓我自己待會”
雲歲晚看了一眼自家娘親,心頭歉疚:“娘,我”
馮桂花不願意與雲歲晚繼續糾纏,故作傷心:“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待會”
馮桂花少有這麼示弱的時候,雲歲晚更加愧疚不安,見母親態度堅決,起身退了出去。
馮桂花聽見雲歲晚漸漸消失的腳步聲,嘴角微微牽起,隨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起身朝著早飯的花廳走去。
雲歲晚直奔書房,坐在書案前,拿起昨日看的《論語》打算研讀,可心思完全沒在書上,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幕,越想越是愧疚,父親在世時,一心科舉,家裏幾乎就是自己母親撐著,父親屢試不第,鬱鬱而終。從那之後母親就更加辛苦,她熬壞了眼睛,熬垮了身子。想到這裏雲歲晚心情更加沉重。或許他來到這個世界本身就是錯的,是娘的拖累。
剛走進來的白雲卿就看見一臉低沉的雲歲晚,心中大概知道他所為何事 ,眸中閃過一縷精光:“在讀什麼書?”
雲歲晚回頭:“《論語》”
白雲卿在一旁坐下:“我有個事想要求你幫忙”
雲歲晚正色道:“何事”
白雲卿將剛才馮桂蘭花話裏話外是的意思又回想了一遍,委婉道:“我想參加童試”
雲歲晚睜大眼睛:“你怎麼突然決定要參加童試了?”
白雲卿摸摸鼻子:“我也知道,我們有些生意,今日聽青岑說有樁生意被官府查了,花了好些銀子才得以保全”
雲歲晚大驚:“什麼?還有這樣的事?”
白雲卿目光躲閃:“是啊,你看就算是做生意討生活也要朝中有人才好辦。是思來想去幹脆自己考個官來當當,也能保自家平安”
雲歲晚麵上有些為難:“你打算知法犯法?”
白雲卿心中腹議,這真是難忽悠,又開口說道:“哪能呀,就是有個倚靠罷了”
雲歲晚點頭:“嗯,確實,有個倚靠還是好的”
白雲卿瞟了雲歲晚一眼:“既然我想考試,隻怕就要和你一起溫習功課了”
雲歲晚眉眼一彎:“這有何難,我們一起便是”
白雲卿再接再厲:“可是我一點都沒有接觸過,隻怕要你多花些時間來教了”
雲歲晚笑道:“這沒什麼關係,我們也學學古人頭懸梁,錐刺股,徹夜苦讀”
白雲卿心裏苦笑,也不用在如此用工,麵上卻不顯:“既然如此,你可能就沒辦法回家了”
雲歲晚義氣的回答道:“雲卿既然你如此向學,我自然是奉陪到底,絕不懈怠”
白雲卿暗暗舒了一口氣,起身往外走:“好,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再去請一位先生過來指導我們”
雲歲晚看著遠去的身影,有一種說不出的欣慰,笑意不減反增:“雲卿兄肯一心讀書,嗯 ,極好”
短暫的快樂過後,悲傷縈繞心頭。雲歲晚喪氣的垂下頭,明媚的陽光將他的身後的影子拉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