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歲晚好整以暇的看向白雲卿
白雲卿望著那雙眼睛,心裏越發忐忑,眼前人可是說過非我族類的話。
半晌後白雲卿小心翼翼問道:“你為什麼那麼討厭妖?”
雲歲晚目光一頓.聲音有些微啞:“....小時候,我娘經常說我爹是被男狐狸精勾走了魂,吸走了魄,才會....”
他隨意提了三兩句,可根據白雲卿對馮桂花的了解,絕對不是雲歲晚說的那樣簡單,極有可能是在盛怒之下,甚至是可以說是在癲狂的狀態下說出來那句話。
試想一下,哪個女人知道自己的丈夫心裏有別人時能不狂怒?如果她丈夫心裏的那個人還是個男人的情況下,他能不癲狂?
白雲卿話到嘴邊猶豫的不知該不該告訴他自己是公狐狸這件事兒。他抬手將桌子上的酒意一飲而盡,微甜的青梅酒在時間的發酵下越發醇厚,白雲卿隻覺得喉嚨一片火熱:“我,其實,是妖”
話落,一雙沾了露水的桃花眼望著雲歲晚,目光忐忑。
雲歲晚身子一僵,放在桌子上的手也在輕輕顫抖,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懼還是讓白雲卿心尖一痛。
白雲輕輕聲安慰道:“你別怕,我不會害你”
雲歲晚聲音輕輕發顫:“你,你竟然”
白雲卿垂下目光,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我....我是一隻狐妖”
雲歲晚心亂如麻,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他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白雲卿
“這院子裏可有房子能住?”他問
白雲卿抬手指了指雲歲晚的左手邊:“那個屋子裏的被褥經常換,你可以去休息一下”
雲歲晚帶點點頭,一口飯菜也沒有吃,起身走向了臥房。
白雲卿一邊苦笑一邊給自己倒酒,一碗接著一碗的喝。蕭珺璟釀酒的時候一定沒有想到,最後這壇青梅酒是以這樣的方式被他自己獨享。
一炷香後,白雲卿就將一壇酒喝的幹幹淨淨。他抬眸望了一眼燈火通明的臥房,知道雲歲晚還沒有睡。便起身敲了敲門問道:“睡了麼”
屋內的雲歲晚情急之下吹滅了燭火。
白雲卿敲門的手一頓,一張臉上已經看不清是什麼表情,他就怕我至此?
他自嘲的笑了笑:“我要出門,估計寧天早上才能回來,你”
話還沒有說完,門被打開:“你去哪?”
白雲卿柔聲道:“打算出去走走”
白雲卿是隨口一說,他隻是想找個借口和雲歲晚說說話,也想尋個機會告訴雲歲晚他就是蕭珺璟。那壇子酒讓他明白一個道理,有些事不能等,親情如此,愛情亦然。如今他隻剩下歲晚一個人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雲歲晚說
他最怕白雲卿說要走。是一種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害怕。
方才他已經想清楚了,白雲卿是妖這個問題和白雲卿離開自己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本來他是想勸白雲清打開心結的,現在道成了自己吃起了飛醋,毫不知輕重。想到這裏,雲歲晚看向白雲卿的目光都帶上了三分愧疚。
白雲卿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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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卿抬手掐訣,一瞬間,二人就來到了九曦山下。
九溪山似乎要比雁門郡的天氣稍微暖一點,可是地上的積雪卻要厚的多。
白雲卿從乾坤袋裏拿出一件裘皮大氅,披在了雲歲晚的身上:“你還是要記得出門時多穿一件,免得著涼”
雲歲晚心中一暖,嘴上嬌嗔:“我是男子,那裏就那麼弱不禁風?”
白雲卿笑而不語。
雲歲晚問道:“咱們來著做什麼”
白雲卿整理好雲歲晚的大氅說道:“定北侯就葬在這裏”
雲歲晚突然想到初見時的那一處墳塋:“難道,那個沒有墓碑的就是定北侯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