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雲然吐吐舌頭,說:“你都知道啊?那額父——”

趙江山做一個寬宏大量的手勢:“放心,我可不像某人,專打小報告,不過以後雲然你可得聽著點,要不哪天哥哥我心情不好禍從口出就對不住了。”

“你——”雲然指著趙江山的鼻子,卻迎來對方不可一世的眼神,最終泄氣說:“知道了,哥哥!”

趙江山摸著雲然的頭,笑嘻嘻地說:“乖——哈哈哈哈!”

三人馬上前往目的地。

小孩子之間隻要玩得好,可以忽略很東西,比如男女之別。就好比現在,三人走在街上,雲然在中間,一手拉一個。趙遠從沒出過宮門,隻顧東張西望去了,且年紀幼小,雖有皇後每日嘮叨什麼雲然是他的最佳媳婦,但終究不懂男女之事,故可撇開不談。

而趙江山則不同,他今年已經十五歲,無論生理還是心理都趨於成熟,在官宦人家來講,很多都已經招了夫人。平日裏和他一起玩的那幫子皇族敗類說得最多的就是男歡女愛之事。而與他接觸的多半是公主郡主之類,算來算去都是親戚,故而沒有偏想,算起來接觸得對多的異性就是雲然了。他們雖以兄妹相稱,卻無血緣關係。而且又有蕭夫人暗示過,他與雲然相處兩年,越看越覺得雲然漂亮動人,自動地忽略她粗暴的一麵,可以說是趙江山心中王妃第一人選。

還有,在這個時候,已經有很多皇子王子打雲然的注意,私下想從他這裏獲得雲然的第一手信息,這讓趙江山暗暗留心,含糊應付過去。

他雖然對雲然心儀,但對感情之事太過迂腐,往常連主動碰雲然的手都不敢,隻有在和雲然打鬧的時候做一些令他心跳加速的近距離接觸。此時他的手被雲然拉住,那真是心潮澎湃,走在走路,卻全然忘了是在走路,心中想的是“肌膚之親”,然後有“執子之手,與子協老”,無數男女曖昧的詞句在他腦裏爭先恐後地出現,使得他臉紅得像秋天裏熟透的柿子。直到無意間撞到一個路人之後才稍微清醒。

正陶醉間,雲然突然甩開趙江山的手,說:“呀,你的手怎麼這麼多汗?”

趙江山頭腦清醒,隻覺得自己一腔熱情都隨雲然這一甩火氣全無煙消雲散,再看見雲然和趙遠親密無間的手,恨不得當中撕開,卻又無可奈何,隻能以他們都是孩童,心智未開,不知男女有別而了以□□。雖然事實確實如此,但看在趙江山眼裏還是很不好受。

三人的身材都比較小,在人群中穿梭自如,不一會兒在雲然的帶領下到了東門。

京城的人民精神生活普遍貧乏,在那個年代做得最多的娛樂項目是聽書和看戲,早就聽說這天有比武,紛紛放下手中的活來看,錢隨時都可以掙,比武卻不是什麼時候都有機會看,今天不看,也許這輩子就錯過了。

而且普通大眾對所謂江湖中人有一種神秘的窺視心理,混跡江湖,在他們看來那是他們向往卻決計不敢去做的事。這就好像一個風騷的女人想要男人卻拉不下麵子去滿足她的欲望去當人盡可夫的□□一樣,隻能意淫而已。

雖然他們自己不敢做,卻樂於看別人做,所以人確實是一種奇怪的動物。所以當雲然三人到達東門的時候早已經是人山人海,站在高處遠遠望去一大片的人頭,好像沙場秋點兵,又好像□□示威,個個都想往裏麵擠,但是由於人實在太多,往往出現一個人擠了半天發現自己還後退了兩步的尷尬局麵。

眼見擠不進去,隻好穩住陣腳伸直了脖子往裏麵看。然而這攔不倒雲然幾個,憑借人的肩寬大於腿寬的生理學原理,他們勾下腰,從肩與腿的寬度差中一路穿行,不多時終於來到了一個視覺欣賞效果比較好的角落停下。

這時候他們已經接近最裏層,裏麵站的都是來自五湖四海江湖上各幫派的好漢,而且統一了服裝,樣式各異,看去眼花繚亂。

隻有少林的最容易區分,太陽底下明晃晃的燈泡閃閃發光,耀眼奪目,讓人不能忽視他們的存在。

為了便於區別,同幫派的人硬生生地擁擠在一起空出一道地域分界。

但即便如此,二十五個幫派圍成一圈還是太擁擠了。

中國的劣習自古傳承,先是福親王為比武做發言,再是江湖中人的代表發言,然後是皇上派的人宣讀賀詞,接著等待吉時,吉時到了後就放鞭炮。

眾江湖豪傑在惡毒的太陽下、在窒悶的空氣中矗立了一上午,暈了三十多個體質不好的,直接淘汰出局,還有十多個受不了天熱罵粗口的,也被很客氣地請出了比武場。

等到雲然三人選好了位置一會兒後,福親王才在萬眾矚目中慢吞吞地上台宣布飄飄郡主招師比武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