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然隱蔽在暗處,靠著牆,睡意如潮水般連綿不絕,充分發揮滴水穿石的精神,雲然越來越支持不住,閉眼睡過去。
不知何時雲然感覺身體一陣寒冷,聳聳鼻子,不通,看來感染風寒了,天照樣的黑,讓雲然覺得黑暗一望無際,不知何時才能企盼到光明。然後她想是不是先回親王府睡一覺,等天亮了再出來。想想還是算了,俗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況且要真回去了以後出不出得來還不知道,此時趙抗和蕭夫人可能還沒想到,等明天萬一料到她有出逃的可能,該會嚴加看管,到時在劫難逃。
雲然不敢再睡著,怕從此一睡不起,怕第二天的補告就是“福親王府飄飄郡主凍死街頭,舉國哀悼三天”。支撐著不睡著,半睡半醒間終於天亮。雲然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一樣漫長,覺得渾身乏力容顏衰老。
大清晨,城門打開,此時進出城的人十分稀少,雲然心想她一個小姑娘背著包袱難免懷疑,而且她長得貌美如花,一看就知道不是常人所剩,說不定就給攔下來遣送回府。
眼尖地等待半天,尋到一輛要出城的鋪滿了稻草徐徐前進的馬車,一個老如樹皮的人眼皮打架地驅馬前行。
那馬長得同那人一樣蒼老,滿頭白發,拉那一車稻草,一步一個腳印,如同老人散步般悠閑。雲然見機不可失,趁人馬都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從後麵鑽進稻草裏。
重量突然增加,老馬身子一頓,兩條後腿往後撐,掉轉馬頭看了眼後麵,回頭繼續前行,依舊是原來那個速度。
雲然眼前黑糊糊一片,頓覺安全,如同掩耳盜鈴。突然,一個硬邦邦冷冰冰的東西擱在了雲然脖子上,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說:“不準動!不然宰了你!”
雲然倒吸口冷氣,十分乖巧,萬不敢動,任黑暗中的鋼刀架在脖子上,心想完了又落入賊人手裏了,我的運氣怎麼這麼差,老是碰到這種事情?城裏的車有無數輛,為什麼就偏偏上了這輛?一切後悔都是枉然,這該怎麼辦才好?
馬車一直晃晃悠悠,不知多久,停了下來,雲然一路在想脫困的辦法,卻完全想不到辦法,感覺比等天亮還難熬。稻草被掀開,雲然頓時覺得刺眼,雖然看見眼前的光明,卻將麵對現實的黑暗。
恢複視線之後雲然看見一個滿臉橫肉的刀疤男盯著她,脖子上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刻著“匪徒專用”的鋼刀架在她脖子上,讓雲然覺得隻要再靠近一點自己纖細的脖子就得分崩離析。
這時已是荒郊野外,路無行人。雲然記得還有一個趕車的老頭,心中直盼望此人是一隱居於世的高手,能夠拯救自己。見那老頭下車,雲然馬上想大喊救命,不料話未出口,希望變成失望,老人已往臉上一撕,扯下一塊□□,老年化做中年,同樣滿臉凶相。拿刀那人說:“老大!”
被稱呼老大的那人點頭,目光灼灼盯著雲然,說:“小丫頭,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躲到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