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兩百多年,你又一次前往了至冬國。
這一次你目標明確,徑直去了愚人眾眾所周知的紮營地點,然後指名道姓地說:“我要見讚迪克。”
一個愚人眾的士兵上下打量了你兩眼,問:“你來錯地方了吧?”
“沒來錯。”你說,“讚迪克,來自愚人眾,是個執行官。”
你還記得那個頭發上有一縷紅色的工匠所提供的信息,你知道讚迪克現在所在的組織是愚人眾。
但是那個工匠並不知道他現在所使用的姓名。
你抱著試探的想法報上“讚迪克”,顯而易見,這些人或許對愚人眾執行官如初家珍,但都沒有聽說過“讚迪克”這個名字。
他們哈哈大笑,而後凶狠地驅趕你,讓你別擋在路上。
你生氣了。
你向來不管原始人的死活,影子裏的精神觸角猖獗地擺動,你一連用精神觸角拖起好幾個人,然後狠狠往天寒地凍的雪原丟去。
你不管他們是否會死,你隻是想要清除擋在麵前的人形路障,然後走進去,找到聽說過這個名字的更高一級長官來問話,就是這樣。
但是你更希望讚迪克自己識趣地出現在你的麵前,畢竟他已經暴露了所處組織,他應該知道你找來隻是遲早的事情。
要是他不怎麼知趣,或許你會忍不住把這個弱小愚蠢但心眼繁多的弟子的用精神觸角貫穿,然後帶回幾個讚迪克的切片屍體,來好好研究一下他的切片技術到底如何。
然後……你果真見到了他。
或許是巧合,或許是因為他預感到你會到來,因此算好了你的行進路線在最近的愚人眾營地裏等待,所以你才見到了他。
藍發青年身披厚重的大麾,站在營地之中,同某個身穿製服的人講話。
而那個人一直誠惶誠恐,生怕多說一句話就斷了舌頭。
你饒有興致地想,讚迪克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倒是挺威風。
他注意到了你,當然——外麵被你的精神觸角擾出這麼大動靜,他怎麼可能注意不到?
你的身邊是拿著武器指著你,卻絲毫不敢動作的愚人眾士兵們。
他揮了揮手,讓身邊的人都離開了。
“都退下吧,我和這位小姐有話要講。”
“可是博士大人,她——!”
“我知道。”青年周身的氣場冷了下來,“但需要我重複第二遍嗎?”
“……是。”
士兵把你圍起來,又在你的弟子三言兩語之間如潮水般褪去。
他看向你。
“好久不見 ,法厄彌斯。”他如喟歎般開口。
你慢條斯理地坐上高處的位置,柔軟的動物皮毛包裹著你,你感覺很舒適。
你一直尋找的弟子站在你麵前,尖銳的鳥嘴麵具遮蓋了他的大半張臉,你看不清他的神情,也感知不到他太濃烈的情緒。
你歪了歪頭。
“如今就連‘老師’也不叫了嗎?”你反問他,“讚迪克,你離開我身邊,就是來這裏給蠢貨們做精神向導的?”
口口聲聲說著“永遠”、說著想要追尋知識的人是他,但是現在看來,他已經在這種被人追捧的高位上享受許久,或許早就失去了科研的初心。
你不喜歡。
影子裏的精神觸角蠢蠢欲動。
該說不愧是察言觀色五年,在你手上差點死了兩百多次的讚迪克,他敏銳地看出你的不滿,隨即解釋起來:“不,法厄彌斯,我想你誤會了。”
“其實你也並不生氣不是嗎?”他的聲音近乎篤定,“換做是以前,你會因為我的僭越直接重傷我,不徹底殺掉我的理由是因為我還算你合用的助手。”
“而現在,你已經知道了我的切片,隻怕會毫無顧忌直接選擇殺了現在這個……冒犯你的稱謂,站在你麵前的‘我’。”
你頷首:“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