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隻剩下了尹守哲和尹柔父女二人。
尹守哲走到一個繡墩旁,把落在上麵的碎瓷片掃了下去,坐下,“柔兒,過來跪下。”
尹柔看著她爹那張烏雲密布的臉,心裏顫顫怯怯的走了過來,在離她爹幾步遠的地方跪了下來,“爹爹……”
尹守哲就這麼看著他的這個女兒半晌,“柔兒,你房裏的東西都砸爛了,高興了?”
“不高興,還是不高興!”
“都砸了也不高興,那為什麼還要砸?”
“就是因為不高興才要砸的,砸完了還是不高興,怎麼辦?女兒就是不高興。
為什麼不讓女兒去外公外婆家?為什麼要把女兒關起來?”
“你不知道為什麼?”尹守哲淡淡地看著女兒。
“知道。”尹柔低頭撅著嘴。
“知道你還不老實些?知道你還往大門外跑?知道讓你回房禁足反省,你卻把你的房間砸了個稀巴爛?
你知道,你既然知道,那你不知道你應該怎麼做嗎?難道你想要害死爹娘和你哥哥?”
“怎麼會,有什麼大不了的!真是的,女兒不就說了一句那個什麼鳳珠郡主是小賤女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女兒討厭她,恨她,都是因為她,太子殿下才懲罰女兒的,女兒就是恨她!恨她!恨她!”
尹守哲看著自己這個任性妄為的女兒,心中滿是無奈和無力。
但是突然之間有些東西也隨之改變了。
尹守哲原想著不管他是誰,他要做什麼,至少先讓自己的一雙兒女無憂無慮地長大,無憂無慮地讀書玩耍,在自己事成之前都不要讓他們摻和進來。現在計劃還沒有實現,做的事也沒能成功,自己的女兒卻給慣壞了,這樣不行,一切都要改變才行。
“你可以討厭她,你可以討厭那個鳳珠郡主,你也可以恨那個鳳珠郡主,但是你這樣做,不是在討厭她,不是在恨她,而是在害你的爹娘,害你哥哥,害你自己!
要恨,你就要讓自己有本事、有資格去恨,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砸東西、撒潑、任性地胡鬧!
既然討厭她,既然恨她,那你就要長本事,就要好好動動腦子,好好想想怎麼去對付讓你討厭、讓你恨的人,怎麼能把那個人送去萬劫不複之地!
你有那個本事、有那個資格了,你才能說你討厭誰、你恨誰,你有能力對付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先出口給自家招禍,而後又被禁足了還不安分,還要繼續闖禍,更甚者還要抗令!讓你禁足,你卻摔東砸西,這就是你恨鳳珠郡主、你討厭鳳珠郡主所能做的事嗎?”
“那女兒該怎麼做?怎麼做才能出氣?”尹柔撅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