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幸按照記憶，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了下來。
等坐下的時候，她已經恢複了平常的麵無表情。
她拉長聲音道：“當然…沒有。”
深深淺淺的紅中，她能聽見0421仿佛鬆了口氣，這讓她一直被疼痛折磨的心神稍微愉快了一下。
像是意識到什麼，0421的聲音重新恢複了那種特殊的冰冷柔和，就是話的含義不怎麼好聽，也不再遮掩它對她的熟悉。
【黎幸，這是最後一次，不要再次試圖挑釁規則，如果不是這次你隻殺了反派的父親，而是把反派的父母全殺了，那你就等著靈魂徹底消泯。】
黎幸放鬆身體靠在沙發上，反問：“和你一起？”
【和我一起】它頓了頓，接著咬牙切齒道，【我重申一遍規則，黎幸，好好記住，你要知道幸運不總是眷顧你，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有這種腦子掉線的操作。】
這次它的聲音徹底褪去了柔和，就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機器。
【規則一：不得殺死主角和反派】
【規則二：保證故事線的完整性】
【規則三：必須控製或消滅異常點】
【規則四：不得透露有關係統的任何消息】
正在生氣的0421看著她蒼白著一張臉，仰著頭視線迷蒙，綠眼睛裏血絲遍布，白皙的額頭上有汗珠不斷滾落。明明剛剛還是那麼瘋狂，現在又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因為疼痛柔軟起來。
黎幸忍著痛，耳邊卻不斷傳來女人嗚咽的哭聲，她皺眉，最終還是沒有發作。
隻是安靜的坐在那裏。
在0421看來，她像是在拆懲罰中吃到了足夠的教訓，此刻顯得格外乖巧。
“我知道了。”她道，“有鎮痛的嗎？0421，我很痛。”
她甚至在撒嬌。
哪怕表情語氣都沒有變化。
它知道，她一直受不了疼痛的滋味，剛剛要不是它浪費了後麵要給她提供保護和探查的能量來保護她，就憑借她現在脆弱的靈魂是絕對受不了那份懲罰的。
她總是這樣，總是這樣，每次都肆意踩著別人的底線，最後在別人忍無可忍爆發的時候還一副無辜的模樣。
腦海中的0421沉默了，像是在斟酌什麼，也像是看出了她的試探。
黎幸並不著急，她是真的感覺很痛，她其實不喜歡疼痛的，如果0421真的和她很熟悉甚至站在她這一方，那麼……
不斷摩擦的手指停頓，她感覺到有東西落在了她的手邊。
——這真是一個好消息。
黎幸漫不經心的想，看來她得到了一個“同伴”。
0421的聲音恢複了冰冷【盡快休息，這份疼痛你會帶到這個世界結束。】
黎幸愉快的點了點煙盒，從中間抽出一根，熟練的點燃，疼痛在煙霧升騰中漸漸模糊，她笑，聲音含糊帶著親昵的意味
“謝謝你，0421。”
……
男人的屍體被隨便堆在角落，小孩還特意扯過床單將他猙獰的臉遮住。
免得影響到她的胃口。
抽煙機在廚房轟隆隆的運轉，一個還沒有廚房高的小孩踩著凳子翻炒著菜。
小小的臉上滿是認真，時不時的還會偷偷回頭，像是要確認坐在哪裏的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