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一過,北方的雪就早早的霸占了整個世界,最後一個學期,他們搬進連地板 都是水泥糊成的高三樓。
清雪的時候樓裏靜悄悄的,偶爾還會有小老鼠探頭探腦地從洞裏出來。把提前回去地女同學嚇一跳。
寒假的時候溫愉和小黑還是在程嘉平家過的年,程洋同誌還是逐漸接受了 自己多了一個大兒子的事實,
高三的時光是枯燥的,隻是對於程嘉平來說,每天晚上看著夜燈下溫愉的臉,還有早晨小黑總會從自己臉上跑酷來叫醒自己,這種無聊枯燥的時光,似乎一晃就定格成了最美好的時光。
“程嘉平”肖小鷺還是掐著一紙成績單在他眼前晃,肖小鷺以往拿成績單的樣子在此時重合:
“你怎麼走神了,你出息了考這麼好!”
程嘉平緩過來,顯然他已經從無數場秋雨,冬雪中走過來,現在已經完成了高中三年最後一場模擬考試,並且已經出了成績。
班級裏還是那麼吵。不過他第一次覺得這種吵鬧聲,還不算那麼煩人。
“怎麼樣都無所謂了,過幾天就上考場嘍”,程嘉平朝她眨眨眼,把成績單折起來當演算紙去了
“你這人”肖小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還想說什麼,隻是上課鈴響了,錢華也進屋了,班級一瞬間安靜下來
“還有幾天就高考了,你們得把心靜下來,最後一次模擬考試了,考什麼樣都無所謂了嗷”
老錢難得沒有強調成績,“還有啊,學校把這幾天晚自習取消了,大家放學之後就回家,都好好休息”
這樣說班級裏還是鴉雀無聲,隻是到最後一節課結束的時候一個班的同學,跑的一比一個快。
兩個人走在街上,賣刨冰的大叔突然叫住他倆,這麼養眼的兩個人還經常來吃刨冰,大叔自然是有印象,“你們兩個要高考了吧?”
程嘉平看著大叔笑了笑:“是啊,叔”
“哎呀,那以後就不能經常回來了,今天叔請你們吃刨冰吧”說著大叔就開始 盛西瓜味兒的刨冰
程嘉平眉目含著笑看了溫愉一眼:“那可不一定啊叔,我要是沒考上大學,說不定就要來門口擺攤跟你搶生意了”
“你這小子,淨瞎說,拿著,考試的時候好好考啊!”
“謝謝叔”
這下倆人倒是異口同聲的跟大叔道謝了,看著兩個人的背影在夕陽下越拉越長,大叔往涼椅上一躺,心裏想:“年輕,還真是好啊”
倆人足夠幸運分到了一個學校的考場,隻不過溫愉在三樓,程嘉平在五樓。
高考那天還是下著小雨,天色灰蒙蒙的。最後一科結束前考場門外也是悶悶的,好像還在醞釀一場大雨。
英語考試最後幾分鍾,程嘉平收好了所有的文具,往窗外看的時候他突然有點不舍,說不上來的感覺,他知道溫愉的成績比自己好太多,可能以後,他也不敢細想
他隻知道他會永遠尊重和支持溫愉的選擇。
一出考場 程嘉平身邊的同學腳步都很快,就像被困在籠子裏的鳥,頃刻間被放出了所有困住他們的牢籠,顯得自由又輕盈。
門口的張微微女士穿著旗袍和趙雪站在一起格外養眼。
程嘉平看到溫叔叔和程洋手裏都抱著大束的向日葵,溫愉也站在門口抱著小乖。
張微微看著愣住的大傻兒子,不由得喊他:“過來啊,程嘉平”
程嘉平一笑,飛一樣跑到幾人身邊,也不知道臂展有多少,他隻知道他盡力把所有人都抱住了。
溫叔叔被這麼一整,還透出些許笑意:“恭喜啊,小夥子們”
“小乖,哥哥們都長大了哦”
“那我也是小孩子”
“好好好,小乖永遠都是小孩子”
當人們不再抗拒平凡,
不再貪戀煙花般的瞬間,
不再害怕獨自背負著巨大而漫長的人生,
和喜歡的人一起在瑣碎中拾揀著偶爾的喜悅,我相信那就是幸福的具象化。
(全文完。還有好多番外(º﹃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