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話 不見(1 / 2)

“何事?”

葉連翹眉心一攢,忙端了碗溫水與他:“別慌,慢慢說。”

衛策原本也要上前來拽住夏青一問究竟,見狀,卻是抱著胳膊退了回去。

他媳婦從來就不是那起遇事容易發慌的性子,有她問話,自己大可以站在一邊看看情形再說。

葉冬葵卻是三兩步從堂屋裏搶了出來,沒頭沒腦地就要擼袖子:“怎地,敢是有人去鋪子上鬧事不成?謔,我就知,這府城也不是個清淨地!待我去瞧瞧,哪個不長眼的,見我妹一個女人守鋪,便打量著她家裏無人了?”

“好了。”

葉連翹搖搖頭,回身看他一眼:“不會有人去鋪子上鬧事的,再說……”

目光落到衛策身上:“即便是有,也還用不著你這當哥的替我出頭。”

葉冬葵一怔,隨即便明白過來。

可不是嗎?誰個不要命,會跑去府衙捕頭家裏的鋪子鬧事?怕是嫌命長!

“那……是怎麼了?為何鬧起來?”

他有點遲疑地問。

這當口,夏青將那一碗溫水喝了個底朝天,總算喘勻氣息,擺擺手:“不是的,事兒的確是出在咱們鋪子不假,隻不過,是那位姓柴的公子,同蔣家姑娘的丫頭,鬧得雞飛狗跳的……”

葉連翹一陣頭疼,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她才離開不到半個時辰啊,料想應當不會出岔子,誰知偏就這麼巧,那柴北一大清早地又跑了去?

“到底怎麼回事?”

想到蔣覓雲礙著那疤不願意見人,她心裏便也有點擔憂起來:“按說,蔣姑娘同她的丫頭,該是留在隔間,不會輕易出來才對。”

“是啊。”

夏青一個勁兒點頭:“東家您離開後,蔣姑娘的確一直留在隔間裏不曾出來,還讓阿杏取了賬本,一個人默默地算,半點聲氣兒不出。可誰知,您才走了沒一頓飯工夫,柴公子便興興頭頭來了,還、還帶了一大筐好木炭……”

“木炭?”

葉連翹挑挑眉,有點明白了:“你接著說。”

“柴公子說,每次來鋪子上,都不見東家您生火盆,臘月裏,天兒實在冷得緊,也不知您是不是儉省,不願意在這上頭花錢,所以,他就冒昧給您送來一筐。是他自家用的木炭,燒起來煙沒那麼大,能比外頭買的強些。”

夏青一張臉愁得能擰出苦汁子來,將柴北的話,一個字不敢差地複述一遍:“柴公子又說,東家您可不能在這上頭省,您同他都是在藥材堆裏打滾的,心裏最清楚,女子受不得寒涼。且來咱家鋪子上的也大都是女人,大冬天的,倘若進了門,發現咱店裏冷得叫人打顫兒,興許往後就不肯來了!他便叫人立刻把火盆子生起來,還滿口稱得好半天才能暖和起來,正說著,那蔣姑娘的丫頭,就……”

講到這兒,他哆嗦了一下,仿佛心有餘悸。

“別大喘氣,一下子說完。”

葉連翹皺著眉看他,低聲催促。

“那蔣姑娘的丫頭,突然從裏頭隔間衝出來,一腳把火盆子給踹翻啦,差點燒著早間柳記送來的藥材,唬得我……然後,可不就鬧起來了?我出門前,還吵吵得不可開交,那場麵真是……東家,您趕緊回去瞧哇!”

夏青總算把事情說完,顛顛兒地自己跑去堂屋又斟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全灌了下去。

葉連翹輕輕地歎了口氣。

蔣覓雲不喜被旁人瞧見自己,這幾個月以來,每每入了不老堂的門,便始終留在小隔間裏,絕不往外多踏一步,就連她家的馬車,也是將她送到之後便立刻離開,等時辰差不多了再來接,為的就是不想讓太多人曉得她在不老堂醫治疤痕。

柴北最近常在鋪子上出入,竟從沒與蔣覓雲打過照麵,甚至壓根兒不知,很多時候他在與葉連翹說話時,裏邊兒隔間裏還有個姑娘。

他不知道蔣覓雲的存在,也就更不知道她不見火星兒的規矩,送炭來實是好意,這事兒,還真怪不得他。

隻不過,到底還是鬧了起來,這爛攤子,也就隻能葉連翹來收拾了。

葉冬葵等人不明就裏,卻也大概聽明白了,稍稍放心了一點,問葉連翹:“這意思,不是有人去找你們的茬兒?”

衛策則從中抓住重點,皺眉道:“怎麼那姓柴的,三天兩頭都往鋪子上去?還送炭給你?”

葉連翹哭笑不得,回頭笑睨他一眼:“你就別添亂了好嗎?何必扯這不相幹的……這事兒不是作耍的,我得趕緊去鋪子上看看情況,你們都隻管把心放回腔子裏,哥和嫂子且好生歇歇,阿策也回衙門吧,我自己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