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存在、別瞎說。
……
顛了顛手裏有點小沉的四十五枚銅板,秦河又添了五枚,走向李瘸子的十七號房。
正想著怎麼開口呢,結果發現老梁頭、劉三斤好些個人都在裏麵,正圍著李瘸子。
看門的老官差楊白頭正在給李瘸子的眼睛上藥。
焚屍所除了晚上值班的四個官差,還有一個白天看大門的官差,就是這個楊白頭。
楊白頭頭發花白,年過六旬,看門、文書、郎中一肩挑,平時沒啥存在感,秦河來這焚屍所已經快一個月了,從來沒和他說過話,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
“梁叔,李叔這是咋了?”秦河問擠在最外圍的老梁頭。
“活該,讓他別攢錢別攢錢,這回好嘍,遭了秧,再攢錢遲早是個死。”老梁頭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遭殃?”
秦河微微一愣,殃氣這玩意他見過一次,就是燒馬屠子的那一次。
所謂殃氣,是人死前呼出的最後一口氣,殃氣一吐,就代表人徹底死了。
草木沾染必枯,人畜沾染則輕則重病一場,重則一命嗚呼。
“嚴不嚴重?”秦河又問。
“沒當場要了他的命已經算不錯嘍,現在耳目失聰,能不能挺過去就看他的命硬不硬。”老梁頭道,說完他指著劉三斤罵道:“你也是,找死鬼,昨晚是要不是秦哥兒替你們擋了一場災,都得死,麼攢錢麼攢錢。”
劉三斤嚇的急忙擺手,“額不攢捏,額不攢捏,今天額就把銅錢花完。”
秦河聽的後腦勺不禁掠過一絲涼意。
昨晚那一巴掌之前,反派三人組是商量著要把多的兩具屍體分給李瘸子和劉三斤。
如果不是自己的那一巴掌,李瘸子和劉三斤怕是十有八九得像老梁頭說的那樣,得掛。
秦河不由嘶了一口涼氣,抬頭望天。
這個世界冥冥之中,難道真的存在某種超然的意誌?
這個意誌規定焚屍匠不能沾錢既損命?
這一刻秦河忽然覺的,手裏的銅錢有些燙手。
……
離開焚屍所,秦河去了街市。
幹啥?
花錢去。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天知道是個什麼情況,猥瑣發育期,不能浪。
反正錢就是用來花的,什麼時候花都是花,沒必要跟老天爺對著幹。
自己和老天爺又沒仇,而且老天爺對自己好像還不錯。
尋思了半路,秦河打算先去買口鍋。
看李瘸子那情況,老巷口短時間是不用去了,那就改善夥食吧。
雜麵饅頭早就吃到想吐,市麵上也沒多少合口味的東西,以後有機會自己弄。
既然要弄飯,那就先得有口鍋。
秦河先去了雜貨市,花了六百文買了一口大鐵鍋。
說實話,真心貴。
秦河也沒想到這鐵鍋能有這麼貴。
買了鍋又買了一斤鹽巴,又去了一百多文。
最後剩的一點銅錢買了鐵釘。
自此,秦河兜裏的那點散碎銀子外加這些天攢的銅錢,算是花的精光。
扛著大鍋往回走,路過牛行門口。
秦河發現,牛行門口圍攏了許多人,那支了一個攤板,上麵掛了一個牛頭。
正跟那切牛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