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柱目不轉睛的盯著,這時光回溯的影像太重要了,這是一段曆史的再現,每一個細節,都不容錯過。
直到虛影緩緩淡去,它才扭頭看向吳德。
此刻的吳德,呆滯的看著眼前的虛影,長袖裏的雙拳捏的發白,胸膛微微起伏著。
直到虛影徹底消失,才緩緩收回了目光。
也就在這一刻,神廟那聳立的半截雕像,也消失了最後一縷神性。
化為流沙簌簌落下,幾個呼吸的功夫,便坍塌成為一堆砂礫。
就像燃盡的香,最後一點火星閃光之後,便徹底熄滅。
“那個…冒昧的問一句,你剛才說的道祖,是淩雲道長嗎?”王鐵柱打探問,塵封了無數年的神廟,以時光回溯的方式記錄了不知多少年前,這裏發生的事。
要說東土世界有什麼人物需要重視。
那必然是淩雲道長了。
三百年前,淩雲道長帶領東土正道諸門斬妖除魔,開辟了一個持續幾百年的盛世。
原以為他不過就是末法時代的一個強人罷了。
雖強,卻也超越不了修煉者的範疇。
但後來的發展,卻出乎了他的預料。
在渭水河畔,一隻蛤蟆妖替淩雲道長隔著三百多年的跨度給秦河遞了一句話。
準確的說是兩個字:鯨落。
王鐵柱當時在旁邊聽的真真的。
淩雲道長如何知曉秦河會在三百年後出現在渭水河畔無法揣度,但他的背景一下就給拔高了許多。
三百年神機妙算,這點即使是秦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再後來,秦河去了一次淩雲觀,得了一塊棺蓋,再然後就是這裏了。
神廟的存在表明,淩雲道長十有八九是不僅來了,還開創過一番事業。
“是的,我家道祖,號淩雲道仙。”吳德毫不避諱,帶著幾分傲然道。
“淩雲…道仙?”
王鐵柱品味著這名字,綠豆眼都睜大了,這稱呼,那都不能叫開創過一番事業了,而是修煉界的狠人。
深淵世界,沒有實力,何敢稱仙?
爺算一個,淩雲道長,竟然也是。
“厲害,厲害。”
王鐵柱肅然起敬,豎起了大拇指,而後又問:“再問一下,你們是從哪進來的?”
“鎮魔司。”
法海道,說完他便朝王鐵柱漂了過來,嘿嘿一笑,道:“大兄弟,能不能和你家貂說一聲,把我的東西還給我,碰上就是緣分,都是東土來的,您幫幫忙。”
“這個…”王鐵柱瞄了小貂一眼,小聲道:“我做不了主。”
“它不是你養的嗎?”
“別亂說話。”王鐵柱隻覺汗毛一豎,急忙道:“它養我還差不多。”
“不是,你要你直接說啊,你不說它怎麼知道你想要呢?”頓了頓,王鐵柱又小聲道。
“可它身上根本就沒有啊,你們把我的降魔杵放哪去了?”法海又道,降魔杵可是他的命根子,小貂渾身出了毛還是毛,壓根就沒有武器。
“呃…在我家牛身上。”王鐵柱道。
“牛呢?”
“進不來?”
“你們從哪進來的?”吳德這時候問。
“護城河。”王鐵柱回道。
吳德和法海一聽,頓時臉都有些綠了。
鎮魔司兜兜轉轉,餓的是前胸貼後背,兩眼昏花,結果這裏能直通護城河。
這彎路走的,冤枉。
“和尚,還撐不撐得住,我想進去看看。”頓了頓,吳德問法海。
此刻法海是耗著真元撐開了金鍾罩,否則二人連說話都得嗆水,鎮魔司輾轉,法海此刻已經真的是虛的不能再虛了。
“還能撐一會兒。”法海咬了咬牙道,都到這了,撐不住也得撐。
於是二人立刻漂向神廟大門,王鐵柱見狀,也急忙跟上。
神門殘破,門匾消失不見,倒是倒地的柱子上,隱約留有一些奇怪的殘痕。
王鐵柱好奇,將梁柱從殘磚碎瓦中拉出,搖了搖抖落上麵的泥漬,渾水飄散之後,上麵露出了刻痕。
仔細辨認,像是半邊楹聯。
“這是‘誌’字?”
法海指著最末尾的字說道,痕跡太過久遠,已經十分模糊,加上表麵也被破壞,大部分已經永久遺失,無從辨認。
“這應該是個‘當’字。”王鐵柱也指著中間一個更為模糊的刻痕道。
“是的,這是我淩雲觀的立觀箴言。”
吳德歎息一聲,緩緩道:“生如螻蟻,不墜淩雲之誌;命比紙薄,當堅不屈之心。”
頓了頓,他又道:“我家道祖的名諱,淩雲觀的觀名,便是出自這句話。”
“原來如此。”王鐵柱點點頭,“厲害,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