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徐挽月的沉思。她微微皺眉,抬眸看著那扇門,輕聲道了一句請進。
隨著“吱呀”一聲,門外梳著雙丫髻,身穿淺綠色半臂衣裙的少女走了進來,笑意盈盈的視線正對上了她的眼睛。
這是一個年約十三四歲左右的少女,鵝蛋臉,柳葉彎眉,五官清秀,模樣可人。
“挽月姐姐,小姐也不在府上,你又何必這麼辛勞,這書,多看一會兒少看一會兒的又無礙,倒是怪費眼睛的。”少女走到她跟前站定,挑眉隨意打量了有些簡陋的室內,嘴上卻說著關心的話語。
她的目光落在了桌案邊放著的幾本有些泛黃的冊子,又看了看徐挽月身上漿洗的有些發白的衣服,眼底卻微不可察的閃過一抹嘲弄。
嗬,一個婢子,再是長的同小姐相像,那也不過就是一條賤命,偏她時時做出這一副努力好學的模樣,倒是像故意襯得她們這些人愚笨不堪,不知上進了,也不想想,她就是事事學的再好,還真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不成。
“左右也無事,倒難為嬌兒你掛記我,還特意來一趟。”
徐挽月將手裏捧著的書籍收起放好,頗有些語重心長道:“快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小姐跟前這句挽月可不能再叫了,她聽了怕是該不高興了,到時候受罰的還不是咱們這些奴婢。”
聞言,名叫嬌兒的少女眼中閃過一絲厭煩,她倒是會教訓人,不過很快就掩飾掉了。
隻見她笑嘻嘻的上前拉住了徐挽月的手,嬌俏道:“好啦!挽月姐姐,我也在府上伺候三年了,不是那不知輕重之人。”
說著她又朝她吐了吐舌頭,繼續道:“好姐姐,快別說了,我這還指著你救命呢!”
“何事讓你這般?可是她們又難為你了?”徐挽月聞言,眉頭微皺,有些訝異道。
“唉……”嬌兒歎息了一口氣,才緩緩說道:“那倒沒有,隻不過五日後寧遠侯家的世子回京,依著咱們小姐的性子,怕是無論如何都要見上一見的。
可這要備著的衣裳,有幾處繡花,實在是無論怎麼下針,都有些不得其法,雖說不是什麼大問題,可就怕萬一掃了小姐興致,到時候隻怕整個針線上伺候的人都討不得好去。”
說罷,她意有所指的悠悠歎了一口氣,“你不是不知道,這些年咱們府上或打死或發賣了多少了,姐妹們著實是害怕的緊啊,這不不得不來求求姐姐。”
嬌兒說完以後,狀似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暗暗卻觀察著徐挽月的表情。
隻見徐挽月眉間擰的更深了,“嬌兒慎言!我們為人奴婢,怎好背後議論主子是非。”
“哎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姐姐不必處處這般小心翼翼,此處又沒有外人。”嬌兒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擺了擺手說道,瞧著並未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你啊,怎麼總是記吃不記打,明明害怕的不行,怎麼還敢這般……讓我說你什麼是好。”說罷,徐挽月搖了搖頭,似乎拿嬌兒毫無辦法,無奈道:“你先等我片刻,我收拾一下便與你一同過去看看。”
“好嘞,我就曉得姐姐最疼我了。”嬌兒笑眯眯的湊近了她,故作親昵的挽著她的胳膊,甜膩的撒著嬌,“挽月姐姐最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