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庭園3(1 / 3)

天邊的晚霞越來越紅,黑暗正從邊緣一步一步的蠶食整片天空。

一天之中最後的美豔——黃昏之時正式來臨。

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有一個好心情欣賞這份一天隻有一次的難得美景……

比如空軍的釣魚佬……

根據笑容守恒定律,紙昂羽的笑容並沒有消失,隻是轉到了水裏那些魚的身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紙昂羽猛的甩掉魚竿,雙手振臂一呼。“我堂堂世界級釣魚大師,怎麼可能在這個野池塘裏,一條魚都釣不上來!”

說著,紙昂羽就伸手掀起了自己的襯衣,露出了平坦光潔的小腹。

“!!!”愛莉本來還在因為紙昂羽的暴跳如雷而偷偷笑著,可看著一個“美少女”突然在自己的直播間中開始暴怒的脫衣服,即便是愛莉希雅都有些驚慌失措。

沒辦法啊,之前就因為紙昂羽在出鏡時“老肩巨滑”而被超管警告過!

“紙昂羽,冷靜冷靜!”愛莉一把按住了紙昂羽,阻止了紙昂羽想要脫掉衣服下水和魚近身肉搏的想法。

“不行,我忍不住!”紙昂羽甚至還在掙紮,鼓足了勁想要衝進水裏。

我要把那條魚抓上來,給它幾個大逼兜,然後往它嘴裏狠狠的吐痰!

接過手已經搭好帳篷的凱文無奈的走了過來,熟悉的一手環住紙昂羽的脖子,轉頭就強硬的拉著紙昂羽離開了池塘邊上,隻留下紙昂羽間歇不斷的哀嚎。

帕朵隱秘的擦了擦額頭的汗,然後又猛地甩上了一條足有兩個巴掌大小的鯽魚。

紙昂羽正在遠去的哀嚎聲突然變大,嚇得帕朵又是一縮脖子。

一個小時,他們在這裏釣了一個小時!

離得最近的帕朵對紙昂羽的情緒變化再清楚不過了。

剛坐下的時候簡直和蘇哥一樣,恬靜人生,仿佛看穿了一切一樣。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股感覺逐漸轉化成了一種可怕的壓抑。

就好像坐在旁邊的不是紙昂羽,而是劫哥!

特別是自己每次上魚的時候,明顯就能感覺到旁邊那股濃濃的怨氣簡直就是像要把自己撕成千萬個碎片一樣!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帕朵咽了一口口水,並在心底打定主意,再也不和紙昂羽一起釣魚。

實際上,幾根湖邊的釣竿似乎隻有紙昂羽一個人空手而歸,其他的人在這一個小時裏,最起碼也有一兩條魚。

但帕朵那滿滿當當的兩個魚桶還是很引人注目。

人家是去釣魚的,就帕朵是去甩杆,一甩一條,比巴掌小的還不要!

最高端的食材,往往隻需要最樸素的烹飪方式,忙碌了一個小時的準備工作,千師傅開始製作烤魚……

火堆被點燃,驅散了才剛剛到來的少許寒意。

一群人圍坐在篝火旁,一邊聊天,一邊等待著千劫烤魚。

“哇~千劫果然很厲害呢,就算沒有調料,那麼多烤魚也能做得很好。”愛莉希雅眼中閃爍著光,看著獨自在火堆上翻烤15條烤魚的千劫。

千劫戴著防煙灰的大口罩,轉頭對著愛莉希雅比了個大拇指,然後回頭,遊刃有餘的繼續翻烤著烤魚。

“我記得千劫的廚藝是和紙昂羽學的吧,嗯……”華看著千劫那熟悉的動作,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看向了,坐在角落還生著悶氣的紙昂羽。

說實話,真的很難想象,紙昂羽這種人居然會做飯?

眾所周知,黃金庭園裏有閉門不出三人組,如果算上梅寄住的那段時間的話,那就是閉門不出四大天王。

其中梅比烏斯隻會泡麵,維爾薇的自動炒菜機不論哪代都隻能為黃金庭園提供微不足道的碳產出。

而梅……

你聽說過黃金庭園第一次團滅危機嗎?

那個頂天立地的凱文倒下了,那個不曾停歇過熱血的維爾薇沉默了,那個沉默的科斯魔徹底閉了嘴,那個天才的小畫家第一次畫出了風格詭異的不明之物……

給她一套餐具,她能隻身滅掉各個行業的精英。

紙昂羽曾經說過:如果我在飯桌上看到了梅做的飯菜,那我就知道我要去醫院了,不是因為我吃了她的飯菜,而是因為我寧願去啃那盤沒熟的雲南菌子。

看小人人總比看閻王和上帝強!

“好像,千劫的廚藝就是在梅要住進來的前一陣子突飛猛進的吧。”櫻和華作為全黃金庭院最正常的兩個人,總能很快的接上對方的話題。

梅驚訝了一下,“是嗎?我還以為千劫的廚藝一直都是那麼好呢。”

她對於自己的廚藝也有很清晰的認知,雖然有些不服氣,但實際上看得很開,一次次嚐試都隻是科學精神中正常的堅持不懈。

紙昂羽在角落隱晦的翻了個白眼。

現在他的負能量爆炸,誰碰咬誰。

“咳咳,大家,既然烤魚還有一段時間才好,那我們來玩個遊戲吧!”愛莉希雅拍了拍手,引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怎麼樣?”

幾人看著維爾薇迅速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掏出了一副牌,然後抽出了14張黑牌和一張紅牌,“各位,抽到紅牌的人就要接受懲罰哦!”

紙昂羽挪蹭著回到了圈子中,擠在了凱文和雨月中間,把凱文往梅的方向隱晦的擠了擠。

凱文無奈的挪了一下,讓紙昂羽占據了一個位置。

“發牌嘍。”維爾薇起身迅速的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張牌,連還在烤魚的千劫都沒有例外。

千劫隻是隨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撲克牌就把牌丟給了維爾薇,維爾薇拿起一看,是張梅花。

“不是我呢。”愛莉也看了自己的牌,然後大大方方的擺了出來。“可惜,我還想借機對伊甸說一些真心話呢~”

“愛莉,如果你想說的話,我隨時都會傾聽。”伊甸也溫柔的擺出了自己的牌,同樣沒有抽中紅桃。

紙昂羽忐忑的摸索著手裏的牌,輕輕掀開一個角。

黑的。

噫,好!我沒中!

放寬心的紙昂羽立刻扭頭朝海井雨月的手裏看去。

一樣是黑的。

好!凱文中標的幾率又大了一分!

紙昂羽興奮的看向凱文,然後臉色變得和凱文手上的牌色一模一樣。

黑的。

“嘁。”紙昂羽自以為不動聲色的撇了撇嘴。

“哦,是我。”梅大方的擺出了那張紅桃,“要問什麼?”

“嗯……好像也沒什麼好問的耶……”愛莉希雅思考了一番,突然發現幾人之間差不多都是知根知底的關係。

“要不給大家講個故事吧!就講講我們之間的,讓大家回憶回憶也好嘛。”

梅愣了一下,然後開始沉思。

要講什麼呢……

除了千劫,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由得集中到了沉默的梅身上。

“那……我就說說我們高中畢業後一起去神州玩的那一次吧。”

「在高考之前,紙昂羽就提出了一個偉大的計劃:智商逝去之旅。

根據非著名科學家紙昂羽研究發現,當代人類的智商起伏巔峰就在高三到大一的這段時間裏。

明明前後不過幾天的時間,但同一個人的兩個時間段內智商簡直判若兩人。

高考時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曆史背的滾瓜爛熟,政治簡直是當代張三,甚至還能整兩句洋文。

可是一旦高考結束後,智商便是斷崖式的下跌,最終淪落到看見“cos”的第一反應是哪裏有cosplay?看見“sin”的時候忍不住輕蔑一笑。

嗬,英語題。

對於紙昂羽言之鑿鑿的言論,梅,凱文,甚至雨月都保持意見,因為極東並沒有所謂的高考,隻是畢業考試而已,至於像紙昂羽說的那樣嗎?

但正如紙昂羽所說,畢竟是結束了自己人生的一大階段,畢業旅行這樣的事情還是很有價值和意義的。

所以三人商量了一下,在高考完後的第2天就直接帶著雨月坐著飛機就衝到了神州。

神州還沒有放假,所以凱文找蘇出來當導遊的計劃泡湯了。

不過蘇還是找機會和四人見了一麵,然後梅,凱文和雨月猜明白了紙昂羽的那番話可能真的不是危言聳聽……

因為蘇認同了!

眼見沒了免費導遊,紙昂羽帶著凱文在本地租了一張車,決定磕著導航和旅遊手冊來一場自駕遊。

這對幾人來說也挺新鮮的,所以就答應了下來。

可就是第1天,自駕遊就出了問題。

問題並不在他們幾人身上,而在於神州本土的一些“奇特風情”……

在等待紅綠燈的時候,一輛看上去就不一般的敞篷跑車拉出了一種刺耳的輪胎摩擦聲,不懷好意的停在了幾人左側。

隨即而來的是一聲尖銳的口哨,其中滿含的輕薄之意吹的梅都皺起了眉頭。

“喲,哥們,挺會玩兒啊!”跑車上,駕駛座的人一隻手夾著煙,另一隻手簡單的搭在方向盤上。

坐在後座左側靠窗的紙昂羽率先看清那個跑車的駕駛員,然後又以一種極其怪異的眼神看了一眼前方的紅綠燈。

你敢相信這就憑一個人的發型就能湊齊紅綠燈組合?

再看看那輛跑車上的其他人……

謔!這才三個人居然就集齊了彩虹七原色?!

那位四色戰將是誰的部下?

紅綠燈車主對著幾人又吹了一聲尖銳的口哨,然後滿眼挑釁的看著緊鎖著眉頭的凱文。“一個人帶三個美女,你這外國人還真有本事啊!”

紅綠燈這話一出,凱文和紙昂羽兩人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

嗯……來找茬的。

嘿!你他媽是故意來找茬是吧!

“嘿~小妞!”紅綠燈看著凱文黑下去的臉色,甚是得意囂張的,把視線轉向了最靠近自己的“美女”——紙昂羽,然後揚了揚下巴,用夾著煙的手拍了拍車。

“就那破車有什麼好玩的?上哥的車,哥帶你體驗什麼叫刺~激~!而且哥的車技可不比那外國人小哦!”

對方的車上猛的傳來一陣哄笑,而其中那位四色戰將更是用一種土的要死的裝逼方法兩手指夾住一張卡片,甩著頭發就把卡片飛了過來。

“啪!”

卡片撞在了緩緩升起的車窗上,然後掉落在地。

升起的黑色車窗擋住了紙昂羽的下半張臉,但露出來的眼睛裏卻充斥著毫不掩飾的濃濃鄙視。

刻意升級擋住卡片的車窗,緩緩降下,紙昂羽看了一眼紅綠燈的倒數讀秒,然後麵無表情的轉頭,誇張的做了兩個字的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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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心有靈犀的一腳踩下了油門,車子彈射起步,死死的卡住本路段的最高限速,快速的衝過了紅綠燈。

“TMD!那娘們居然敢罵我!”意識到被羞辱的彩虹七原色組合居然惱羞成怒的超速,硬生生的追上了幾人。

凱文沉默的卡著最高限速,不斷的調整方向,一次又一次化解著彩虹七原色組合的惡意別車。

眼見惡意別車,甚至惡意碰撞都做不到,七原色組合隻能氣急敗壞的開始謾罵。

然後……紙昂羽搖下了車窗,一個人頂著三個人將彩虹組合,罵的集體沉默,男默女淚,隻能無能狂怒。

可最後,凱文還是被攔在了下一個紅綠燈前。

紅綠燈駕駛員憤恨的瞪了一眼紙昂羽,然後隻能將矛頭對準凱文。

“你很牛逼啊,啊?覺得自己車技很拽了是不是?你算個屁!有本事今晚來外山!我他媽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車技!”

“啊對對對。”紙昂羽翻了個白眼,擺著一張鬼臉,用手摳了摳鼻子。“還什麼叫車~技~,就你那模樣,從山頂一腳油門幹下去,衝到山頂隻要30秒,還能體驗車廂內螺旋翻滾的極致享受,跑一趟隻需耗費狗命一條,車子一輛。

“車子也是有生命的!為了讓世界更加美好而與你們同歸於盡,你說它們為了積這點陰德容易嗎?

“就你們這仨屌毛,真要被車創死在了山腳我還得擔心這山神會不會變成厲鬼,天天索著命要問是誰汙染了他的地盤,回頭一看,謔~赤橙黃綠青藍紫!齊了~

“撞車又撞不到,別車也別不會,我理解踩下油門按住方向盤,已經是你的極限,但我不理解你們是怎麼做到把傻氣傳染給你們的教官,還讓他給你們發了一張駕照。

“喔!該不會你們還是無證駕駛吧?!

“原來是連開車證都沒有的小~癟~三~啊~”

紙昂羽幹脆利落地罵完一套後,又迅速搖起了車窗,然後兩眼一閉,渾然不知對方的反應。

“你……!”紅綠燈捂著絞痛的心口,但又硬生生的將到嘴邊的髒話咽了回去。

不能罵,罵髒字這方麵那娘們能罵上整整半個小時不帶重字的!各種粗鄙之語,惡俗之習差點讓他撞上了路邊的欄杆。

“你有種你就今晚8點來!”最終紅綠燈隻是撂下了這麼一句話,然後憤憤不平的離開了。

“……現在怎麼辦?”終於得清靜的梅睜開了眼睛,停下了裝死的行為。

這種事情還是交給紙昂羽比較合適,她和雨月當兩個好看的花瓶就行了。

“去,怎麼不去?誰慫誰狗好吧?!”紙昂羽猛的一拍大腿,激動的說道。

雨月緊緊的抿著唇,兩手用力的抓著手機。

#飆車的危害有多大?#

#車禍現場#

“……”

雨月抬頭看了一眼激動的紙昂羽,沉默的伸手拉住了紙昂羽的衣角。

紙昂羽瞬間就安靜了下來,轉頭有些疑惑的看著雨月。

雨月低著頭,拉著紙昂羽的衣角,搖了搖頭。

[別去]雨月的手機上打出了兩個字。

紙昂羽沉默的看著那兩個字,就低頭看了看雨月那攥的很用力的手。

[要不我們回去了,好嗎?]

看著手機屏幕上打出的第2句話,紙昂羽突然笑了笑,然後伸出雙手捧住雨月的臉,將雨月的視線抬到與自己對視。

凱文瞬間停住了呼吸,整個人緊繃著,不發出包括呼吸聲在內的一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