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宴跟著閻澤京來到刑訊室最裏麵的房間,破敗的木板床上躺著一個渾身浴血的男人。
男人身上沒有一塊好肉,嘴唇發烏,有明顯的中毒現象。
遲宴皺了皺眉:“太醜。”
閻澤京嘿嘿笑了兩聲,嗓音透著幾分興奮:“少帥管他美還是醜,能吐露真言不就行了。”
遲宴轉身看著他:“結果。”
閻澤京從口袋裏掏出兩張皺巴巴的紙,遞到遲宴麵前。
“都在上麵了。”
遲宴沒有接,隻拿眼神晲他。
閻澤京訕訕,心道少帥真是有夠龜毛的。
“咳,這個刺客是日本人派來的,給對方提供消息的是顧家安插在北城的探子。
那個人就潛伏在廖家,是他們家雇傭多年的花匠。
不排除這件事有廖家的參與。”
畢竟,少帥可是把人家小兒子削成了人棍。
遲宴眉頭微皺:“日本人。”
閻澤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緩了一會兒才明白他是在問那個木村迷二。
“哦,他啊,他是北城一家日本銀行的副行長。
不過,除此之外他還是南城日本領事館木村澤光的親弟弟。
少帥,這個日本矬子要做了嗎?”
閻澤京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遲宴有些嫌棄地離他遠了幾分。
“先留著。
狙擊手,隨你。”
還有廖家,也不必留了。
說完,沒等閻澤京回應,大踏步出了刑訊室。
在此之前。
沈三等遲宴離開後,又在刑訊室門口又等了一會兒,才見衛副官蒼白著臉色走了出來。
他立馬迎了上去,一把攬住對方的肩膀。
“衛副官你沒事吧?”
怎麼看起來馬上就要暈倒的樣子。
沈三的動作不輕,牽動肩膀上的傷口,衛副官疼得臉色又白了幾分。
沈三這個時候才發現,衛副官背後有三道長長的鞭痕,血肉模糊,看起來慘不忍睹。
乖乖,這也太狠了。
“兄弟,委屈你了。
回頭我會跟三少爺說,讓他補償你。”
還有那個動手打人的劊子手,少帥他是不敢動,那個人,哼哼。
衛副官不知道沈三心裏想著為他報仇,慘笑了聲:“不用,本來就是我的失職。”
以他的身手,想要攔住唐鯉進那家日料館輕而易舉,可他卻放任對方走了進去,其實也是存著不可告人的心思。
他有自己的私心。
這是他該受的。
沈三很不理解,不過也沒多說什麼,隻跟衛副官打聽了今天對他動手那人的消息,又陪著他一起去找了軍醫,給傷口上了藥,這才離開。
衛副官不知道的是,沈三走後並沒有離開大帥府,而是一直躲在刑訊室門外。
等閻澤京哼著小曲兒從裏麵出來,走到僻靜之處時,男人一個餓虎撲食將人套了麻袋,隨後就是一頓胖揍。
他這種經常出來混的,最知道打哪兒能讓人疼,還不會傷及性命。
閻澤京平白無故挨了頓打,還不知道是誰幹的,別提多憋屈了。
第二天衛副官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忍不住用奇怪的目光看著沈三。
想不明白男人為什麼這麼做。
沈三渾不在意。
“我就是替你出口氣,誰叫那個癟三下手那麼狠。”
連皮帶肉的,他看著都疼,況且衛副官細皮嫩肉,一看就不經打。
而且這件事情他還要告訴三少爺,沈三眼珠子亂轉,告別衛副官去後院找唐鯉。
三少爺都睡了一天一夜,也該醒了。
唐鯉這會兒確實醒了,他睜開雙眼,就對上遲宴有些擔憂的眼眸。
“咳咳,我這是怎麼了?”
身上一陣冷一陣熱,嗓子也難受的要命。
遲宴拿了塊濕帕子給他擦臉,眸底盡是擔憂。
“阿奴昨晚發熱了,請了大夫來看說是身子太弱,得好好養養。”
其實大夫的原話是:“少帥怎的如此胡鬧?
少夫人這樣的身子,如何經受得住那般頻繁的房事?
若是長此以往,恐與壽數有礙。”
這番話一出來,遲宴立馬慌了。
他不應該以懲罰的名義那麼對待少年,那時候他明明哭得那麼慘。
遲宴第一次對一件事產生後悔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