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宴開門見山:“幫我哄阿奴開心,允你一個要求。”
沒想到一向我行我素、性子霸道的男人會說出這樣的話,衛副官一顆心怦怦直跳,握著話筒的手指節微微泛白,他抿了抿唇,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少帥,您……說真的嗎?”
他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久到以為此刻永遠都不會來臨。
短短的一句話,遲宴卻聽出了其中隱含的意味,忍不住皺了下眉。
衛副官是馮司令舉薦給他的,已經在他身邊待了三年。
馮司令的為人他和父親都很信任,派人查過衛副官身家清白,就留了下來。
現在看來,衛副官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他的身份或許存疑。
遲宴聲音冷冽如冰:“坦白。”
衛副官顫了顫眼睫,隔著電話都能想象遲宴的神情。
一定是被人算計後的暴怒。
衛副官淒慘一笑。
“少帥,抱歉。”
衛副官原名衛厭,是南城顧家的私生子,但他卻不被允許姓顧。
他的母親是南城衛家的大小姐,書香門第出身,本來能夠嫁入豪門,一世無憂,卻被閨中蜜友方氏陷害,最後淪落青樓,成了芙蓉閣的頭牌。
彼時衛家敗落,衛嬋歌為了弟弟,不得已忍了下來,哪知竟被方氏的丈夫,南方最大的軍閥顧茂誠看上,生下衛厭後,被對方接回了顧府。
在那個吃人的地方,他們娘兒倆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為了生存,衛厭從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伏低做小,看人眼色。
後來衛嬋歌在父親好友的運作下,聯係上馮師長,這才將衛厭送到了北城。
衛副官討厭衛厭這個名字,所以來了北城後,改名衛祁。
他恨方氏、更恨顧家,希望有一天能將自己的母親接出顧府。
遲宴沉默了幾秒,冷冷道:“可以。
但,阿奴,你要哄好。”
遲宴雖然不滿衛副官的小心思,但他更在意唐鯉。
他怕媳婦兒以後都不理他,那樣的話不知道他會做出何種瘋狂的事情來。
衛副官條件反射敬了個軍禮:“是,少帥。”
掛斷電話,衛副官往東院走去。
一進院門,就見沈三頭上頂著個碗,站在院子裏紮馬步。
“三哥,你……這是?”
沈三哭喪著臉道:“三少爺回來吐了一場,又暈了過去。
老夫人這是罰我長記性呢。”
衛副官想到剛剛坐車的經曆,別說少夫人了,就是他也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想到那銷魂的滋味,後背的傷口又疼了幾分。
不過他倒是捕捉到了重點:“安少爺怎麼樣?嚴重嗎?”
他剛到唐家門口就接到了遲宴的電話,沒跟著坐車回東院,不知道唐鯉又暈了。
安少爺本來就病著,別再給折騰嚴重了。
沈三歎了口氣:“倒是沒什麼大礙,就是老太爺和老夫人心疼的跟什麼似的,一口咬定我是故意的。
我多冤啊。”
這句話說完,沈三身子不由自主開始搖晃起來,腦袋上的水碗一偏,澆了他一肩頭的水,碗也掉到地上,“啪嘰”摔成了兩半。
“噗。”
衛副官忍不住笑出了聲,牽連著後背的傷口隱隱作痛。
心裏止不住的想,這個粗神經,讓他站在這裏一動不動,不定難受成什麼樣兒呢。
沈三蹲在地上苦大仇深,見他還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兄弟還講不講義氣?好歹咱倆也是共患難過的,你也不想辦法替我求求情?”
這懲罰太讓人難受了。
共患難?
說的是把他畫成惡鬼,然後拉著他穿日本女人衣服?
嗯,這個難不患也罷。
說話間,小芸端了個水碗過來。
小丫頭癟著嘴衝沈三吼道:“趕緊給我站好,小心我找冬梅姐告狀。”
沈三嘴裏嘰裏咕嚕說了一長串,小芸一個字都沒聽懂,抬手朝他腦門兒上一敲:“哼,抱怨也沒用,誰叫你把三少爺折騰成那樣?
活該。”
她家三少爺太慘了,回到院子之後又咳又吐,這個莽漢開的什麼車?
沈三一臉哀怨,抖著腿繼續站樁。
衛副官輕笑著搖了搖頭,讓小芸給他拿了本書,坐在院子裏邊看邊等唐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