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躺在床上,頭上纏著一圈白布,隱隱有血跡從她左額的白布後滲透出來。
她臉色有些蒼白,直勾勾盯著結著蜘蛛網的房梁,眼睛一眨也不眨,像是一具失了魂的軀殼。
吳氏端著一碗落胎藥站在床前,抹著眼淚說:“寧兒,娘知道你心裏難受,可好死不如賴活著,你一頭撞死一了百了,讓娘可怎麼活啊?”
“聽娘的話,把這碗落胎藥喝了。”
“這件事就讓它爛在肚子裏,除了我們娘倆,別人是不會知道的……”
話還沒說完,吳氏眼淚又不受控製的從眼角淌了出來,好好的一個黃花大閨女竟被歹人糟蹋了,當娘的能不痛心嗎?
一月前,女孩去山上打豬草,回來時天已經黑透了,不知從哪竄出一歹人,竟不分由說把她給欺負了……
對於一個未婚女子來說,沒了清白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女孩心裏害怕,不敢告訴任何人,可還是被細心的吳氏發現了端倪。
知道自己懷了孩子,女孩猶如五雷轟頂,再無顏麵立於世上,毫不猶豫的撞了牆……
“乖寧兒,你就聽娘的一句勸,把藥喝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吳氏邊哭邊勸,把孩子落了,這事或許還能瞞過去,若是等肚子大了,再想瞞可瞞不住了啊。
許晚寧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隱隱作痛的額頭證明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並不是她在做夢。
她不僅穿了,還穿成了一個孕婦。
許晚寧尚未消化完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吳氏已經把落胎藥遞到她的麵前,流著眼淚說:“活著比啥都強,喝了吧,聽話。”
擱華夏,許晚寧二話不說,直接去醫院把孩子做了,可這裏是醫學不發達的古代啊。
許晚寧雖然一時半會還無法接受,給人當娘還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誰的事實,但是讓她喝落胎藥,那是萬萬不能的!
搞不好這碗藥下肚,不僅孩子保不住,就連她的小命都得交代了。
許晚寧在心裏暗暗發誓,千萬別讓她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否則一定拿把刀,一刀一刀的把他那個東西給淩遲了!
“寧兒,你怎麼這麼倔呢?難道非要讓娘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吳氏怕被人聽到,就連哭聲都是極為壓製,心痛的難以言喻。
許晚寧父親病故多年,一個哥哥尚未娶妻,家裏可以用一貧如洗來形容。
吳氏和許婉寧又都是性格軟弱之人,許晚寧出事後,吳氏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打斷牙齒活血吞,絕不會讓外人知道這件事。
“娘,你別哭了,我以後不會再做傻事了。”
“好孩子,你能這麼想娘就放心了,這碗藥是娘好不容易弄來的,你快些喝了。”
吳氏怕夜長夢多,片刻也不敢耽誤,沾了沾眼淚趕緊把許晚寧從床上扶起來喂她,“好孩子,快把嘴張開。”
許晚寧看著碗裏黑乎乎的落胎藥,也不知道裏麵有哪些成分,總之味道很不好聞,一股臭味。
許晚寧用手輕輕捂住口鼻,皺眉說:“娘,這裏麵是什麼東西?不會喝死人吧?”
吳氏忙說:“去年你李大爺家的牛難產,就是用這個把死胎從母牛肚子裏落下來的,娘親眼看見的。”
許晚寧聽的目瞪口呆。
她是人,不是畜生,給她吃畜生吃的藥,這是想要她的命呢?還是想要她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