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昊翻動著資料,邊看邊進行分類:“我說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那天你在路邊罵人,說你失業了,那姿態,嘖嘖嘖……”
竹子拉上手包拉鏈一抬手就把一個不小的不明物體甩上了羅昊的腦袋:“你給我繞著辦公室地板馬不停蹄的滾!”敢戳她的痛處,砸死都是活該的!
羅昊被砸中腦袋,暈了好一會兒才看清竹子扔來的是個的硬殼麵包,看外包裝應該是她自己烤的。羅昊撕開外層包著的保鮮膜啃了一口,呀,好幸福,是火腿粒啊!
半夜不容易打車,等竹子到家的時候小舞已經睡下了,她輕手輕腳地收拾著還是驚醒了小舞,竹子放下手裏的食材笑道:“對不起啊,吵醒你了,我們明天早晨吃煲仔飯好不好?你也加班嗎?怎麼總也不回家?”
小舞笑嘻嘻:“多煮些好不好?我帶些去公司給他,他早晨總是顧不上吃飯……”
竹子歎了口氣,又多洗了些食材下鍋。小舞扯著身上的披肩遞過來一個小冊子:“竹子姐,這個你收下好不好?他今晚本來是要過來的,但是臨時有事走不開,所以拜托我把這個給你。”
竹子摁下鍋子上的預約鍵,擦了擦手接過小舞遞來的東西,隻一眼就愣住了,隨即要推給小舞:“我不要!這算什麼!”
“竹子姐,這是我們兩個人的意思,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對我真的很好,我們打算訂婚了,總不能一直住在這裏麻煩你照顧我,這個家一直都是你在打理,我們都很感謝你,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收下好不好?這樣以後我過來住的時候也能心安理得。”
竹子看著小舞一臉的幸福,還是沒接下那本房產證明:“你的房間我會給留著,你隨時都能過來住。小舞,你真的想好了?結婚不比別的,尤其是紀昀那樣的家世背景,你嫁過去會很辛苦的。”
“他會照顧我的,他也一直都在照顧我。”
竹子什麼都說不出來,隻能握緊了她的手:“你記住了,如果在那個家裏受了委屈,別憋著,到我這兒來,紀昀能給你的我不能給你,但是我養活你還是不成問題的。咱們沒錢沒勢沒權,但是咱們沒這些東西也一直都活得很好,別委屈自己,知道嗎?”
小舞立刻點頭應下,抱著竹子感動道:“我知道。竹子姐,我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竹子收拾好廚房回房間休息的時候,換下來的衣服口袋裏掉出來一個東西,竹子撿起來一看,臉頓時黑成了鍋底:小舞跟著那個紀昀學壞了!她竟然趁著自己正感動的時候把這玩意兒塞進了衣服口袋!竹子歎了口氣,將寫著自己名字的房產證小心收好,準備有機會退給紀昀。
次日一早,兩人收拾好了各自帶著便當奔赴公司,竹子習慣早到,她將便當盒敲在羅昊腦袋上之後,就動手收拾辦公桌,雜亂的環境不利於工作進展。羅昊揉著腦袋大口大口地往嘴裏填飯,間隙裏冒出來一句:“謝謝你給帶飯,但是,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你隻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才在飯裏放辣椒的。”
竹子將文件夾往桌上重重一拍:“飯堵不住嘴麼?!閃邊去!惹著我了,毒死你都不帶收屍的!有剩飯給你吃就燒高香了,哪來那麼多話!”
羅昊“嗚嗚嗚”半天,終於不敢說話於是低頭繼續狂塞飯。
小舞不回家住,竹子加班就沒了節製,羅昊連剩飯便當也沒有了,恰逢公司新產品上市,前期工作明明都很順利,偏偏卡在了廣告這一關。廣告部、人事部、研發部的幾位領導吵成一團,偏偏羅昊那個不知死活的還跟著添亂,每次都將新準備好的策劃案一斃再斃,結果自然是被一幹領導欺壓,竹子繼續無辜躺槍,夜叉笑臉也顯露的愈發頻繁而自然,羅昊早就見怪不怪了。
竹子惡狠狠地加班;惡狠狠得折磨羅昊;惡狠狠地擺著夜叉臉,捏著柔和的嗓音跟電話那邊的人溝通;惡狠狠地改各種文件……最後竹子爆發了,她掐著兩打文件踹開了廣告部的大門:“哪個腦殘的寫的文案?給老娘站出來!我說你們的專業知識是在網上看來的吧?你們丫的畢業不到半年就把學來的專業知識都還給老師了是吧?你們這麼不忘師恩你們老媽知道嗎?消費者調查問卷是老娘親自做的,彙總報告也是老娘親自做的!老娘在上頭寫著消費群體是年輕女性,你們丫的給我個‘嗬護媽咪一生笑容’的創意是要鬧哪樣!你們還在實習期是不是,都跟老娘過來!”
竹子氣勢駭人地押著幾個年輕孩子去了人事部,繼續踹門:“薇安!咱們可是一個學校出來的!我拿你當親姐妹,你竟然拿我當炮灰!這就是你招來的廣告部精英!丫的連漢字都不識的精英!新產品距離上市還不到一個半月,廣告到現在連策劃案都沒有!你瞧瞧他們都寫了什麼給我!”
薇安也是被新產品的事情鬧得頭疼,她自然知道這次的產品有多受重視,因此特別讓部門員工多注意這方麵的人才及時為廣告部添了新人。薇安掃了一眼手裏的文案,接著抬頭一笑,然後在電腦上一通狂敲,等打印機結束操作之後才說道:“幾位現在就可以去拿自己的辭退書,然後去那邊找人結算這段時間的薪水,最後就能收拾物品離開本公司,祝各位前程似錦,慢走不送。”
竹子靠在薇安桌旁抓狂:“廣告拍攝前期準備需要時間,拍攝最少也要一星期,後期合成套剪更需要時間,等廣告的工作全部結束還要有充足的時間去和媒體接洽,如果策劃案再弄不出來,這些工作就全部都要延後,這會直接影響新產品上市的時間,而間接影響的就是公司的信譽了,畢竟之前已經讓媒體宣傳過咱們的新產品上市時間了。”
薇安長長的歎了口氣:“嗯,我還有個消息要告訴你,公司很快就要有一位新的總經理就職,他的背景和後台都很硬實,聽說他對這次的新產品非常重視,如果弄不好,咱們都死定了!”
竹子敲敲脖子:“廣告部這樣做純粹就是在浪費時間,他們負擔的工作太多太雜,分工也不夠精細,如果能將創意策劃和廣告的其它工作分開就好了。我得回去了,手上還有沒結束的工作。”
薇安丟給她兩個蘋果:“你悠著點,累病了可不行啊!”
竹子擺擺手,捏著蘋果回去了,薇安將桌上的兩打文件拿過來揚聲道:“小安,全都丟進碎紙機。”
羅昊灌了口咖啡,看見竹子回來了打了個呼哨:“大手筆啊大手筆!啊,你和人事部的薇安很熟?”
竹子擺擺手皺眉道:“廣告部給的策劃案太離譜了,公司的廣告部裏沒有擅長做創意策劃的人才,這次招聘的新人也不是這方麵的專才。公司的廣告部更擅長製作和與媒體交涉,如果能將創意策劃從廣告部分離出來就好了。那些資料都看完了?”
羅昊順手給竹子泡了杯咖啡放在手邊:“嗯,我說中午我請你吃飯行不行?這段時間你真的被我害的夠慘,你還以德報怨,經常給我飯吃……”
竹子一個文件夾飛過去:“有時間說笑話還不如幫忙想想策劃案,就算是你那堪比被門夾碎的核桃仁的腦子也是能幫上忙的啊!”
羅昊一閃身輕鬆接住文件夾,沒辦法,他經常被扔各種東西,已經習慣了。羅昊翻動著紙張,驚訝道:“這是策劃案?哪來的?哇,這個‘絲滑牛奶’的創意真不錯!這個‘好消化的護膚品’也很有趣。”
竹子揉揉額角剛要說話手機鈴聲就響了,羅昊拿著文件夾避到辦公室另一邊繼續翻看,竹子接了電話:“小舞?怎麼了?嗯,對,你的東西我都沒有動,怎麼突然想要收拾東西?我房間左邊的櫃子裏放著的行李箱你可以用,那個夠大也夠輕,還有櫃子抽屜裏有一個信封你帶上,不準多說一定要帶上!”
羅昊看完了文件,雙眼冒光地走了過來:“你怎麼了?”
竹子皺眉:“不對,就算是旅行也沒必要收拾那麼多行李的,她要做什麼?不行,蘿卜,幫我跟部長請半天假,我妹妹出事了,我要回去看看!”
羅昊隻來得及喊了一聲,竹子就拿著包衝出了公司,等她匆忙趕回家之後就愣住了,小舞房間已經收拾得幹幹淨淨,幾乎沒留下任何衣物,自己房間裏的行李箱自然是不見了。竹子開了抽屜看了一眼,總算是放心了些,那個放著錢的信封不在,應該是一起帶走了。竹子不斷撥打小舞的電話,但一直是語音提示關機,小舞究竟是去哪兒了?她想著小舞沒什麼積蓄,就算是嫁了個鑽石男,但多有些私房錢總不是壞處,所以她才想把之前小舞交首付的錢收起來等有機會悄悄給她,這次她說去出去旅行,雖然諸多不放心,但有些錢傍身總算是讓人安穩一些。
竹子每隔半小時給小舞打一次電話,她幾乎一夜沒睡,等到第二天當語音提示變成不在服務區的時候,竹子慌了!她急急忙忙給公司去電話請假,然後去了紀昀所在的公司,沒有預約前台自然是不讓上樓的,她給學校打電話查到了小舞哥哥的聯係方式,打電話說明情況,到了晚上她才見到了紀昀。
兩人見麵的第一句話就是:“小舞在不在你那邊?”
之後就是各自沉默,竹子喘了口氣,知道這時候發不得脾氣,隻能壓著火把和小舞通話的情況再詳盡地重述了一遍。紀昀沉著臉不說話,竹子喘了口氣再次開口:“紀先生,小舞為什麼突然要收拾行李?你沒照顧好她是不是?相信小舞已經跟你說過,我並不讚成你們在一起,這並不是仇富心理,隻是我太了解紀先生多麼優秀,優秀的男人的身邊總是有太多女人,這些女人無論你對她們怎麼沒意思都沒用,因為她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對小舞的一種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