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中年男子剛落座,他的注意力便被風子休身旁的初靈兒給吸引了過去,他沒急著向風子休索要美酒,而是看向初靈兒認真地問道:“姑娘好生眼熟,咱們可是在哪裏見過?”
風子休心思謹慎,沒待初靈兒答話便率先回答道:“舍妹初靈兒從小便跟著我,我們可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閣下尊顏!”
“哦,嗬嗬!都那麼久了,大概是老夫記錯了。”中年男子似是想起了誰,感歎世事滄桑,顯得有些傷感,但很快他便恢複了正常,趕緊扯回話題說道:“說好的美酒呢,還不趕快給老夫倒上!”
風子休趕緊取出了一壇千花百醉和一隻精致的酒碗,並為中年男子斟滿。
千花百醉,據說乃是由世間千種奇香花朵釀造,而後窖藏百年,方算成酒。它雖然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靈酒,但那般世間少有的奇妙滋味卻是勝過不知多少珍貴的靈酒,可謂是千金難求。
風子休的手中也就僅此一壇,還是他當初在揚州城內的少伯茶軒時,範明財為了結交於他而特地贈與他的一壇。
“嘖嘖嘖…,這滋味還真是讓人懷念啊!”中年男子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滿臉享受。
“閣下果然是懂酒之人。”風子休陪飲了一碗,隨後問道:“隻是,到現在還不知道閣下的高姓大名?”
中年男子對千花百醉很是喜愛,不用風子休招呼便自顧提起了酒壇斟滿了一碗飲下,而後說道:“小兄弟不必這麼客氣,我名蒼愚,乃山野間的一農夫也,談不上高姓大名,嗬嗬!”
“蒼愚?”風子休乍一聽這個名字感覺有些熟悉,再一仔細回想便想到了一個人,趕緊問道:“難道閣下便是那搬山老祖愚公?”
原來,眼前的邋遢中年男子竟是傳說之中大名鼎鼎的愚公。
愚公,並非癡愚之愚,而是擁有一顆堅若磐石的道心。傳說中的愚公移山便是源自於眼前這位邋遢的中年男子,其最令世人熟知的便是他那句“子子孫孫無窮盡也”。
然,世人大多誤解了這句話的真實淵源,它並不是說愚公所移的太行王屋二山靠的是愚公和他的子孫,而是說他以百折不饒的堅固道心轉生多世,生生世世隻為移開太行王屋兩座巨山,終證大道。
“你知道我?”
蒼愚很是詫異,他沒想到眼前的這位年輕公子竟然知道他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搬山老祖。
“搬山老祖之名可是威震三界,小子又豈有不知之理!”風子休可知道這位搬山老祖的厲害, 又說了兩句拍馬屁的好話。
“你這小子倒是會說話,老祖我喜歡。”
蒼愚現在看風子休是越看越歡喜,簡直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忘年之交。
酒過三巡,一壇千花百醉便見了底。不過,風子休手中的千花百醉就此一壇,而蒼愚此刻正喝得興起,豈好因此掃了他的酒興。
正為難間,貴賓樓內卻是迎來了一位身著錦繡華服、留有八字胡的中年胖子,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位幹瘦的老者,正是這貴賓樓的管事兒掌櫃範守義。
“哎呀,愚公駕到也不早些通知少伯,照顧不周,實在是照顧不周啊!”來人正是範少伯 ,他禮節性的向蒼愚施了一禮,顯得很是熟絡。
範少伯來得正是時候,算是變相化解了風子休之難,讓他鬆了口氣。
“嗬嗬,我當你這個奸商是嫌棄我這個山野之人,故意躲著不見呢!”蒼愚說話可不客氣,看來二人之間的關係的確非同一般。
“愚公這是哪裏的話,我是盼都盼不來你,哪有嫌棄一說,你就別再折煞少伯了!”範少伯知道蒼愚老哥的脾氣,趕緊服軟,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老祖還請隨守義移步崖樓,也好讓守義盡好地主之誼!”一旁的範守義也趕緊插話,化解剛才的尷尬。
臨走之時,蒼愚卻是轉頭看向了風子休,道:“風兄弟,今日你我也算是投緣,你這個兄弟我算是認定了。自此以後,你也不必再老祖老祖地叫,顯得生分,直接叫我大哥便是。若有所需,盡可向大哥開口!”
蒼愚的話令風子休一驚,短暫的相處讓他知道這蒼愚也是個性情中人,但他沒想到這搬山老祖竟然性情到要認他為兄弟,這讓他感覺到有些不知所措,吞吐地回答道:“老祖這,這…”
“還在叫老祖,莫非你認為我蒼愚不配與你稱兄?”蒼愚看到風子休這般失態,更激起了他認這兄弟的興趣。
“大哥哥就不要推辭了,難得老祖有意,你可別因此而擾了老祖的雅興。”初靈兒趕緊扯了扯風子休的衣角,小聲嘀咕道。
“好吧,既然老祖不嫌棄,那小子我就高攀了!”風子休推辭不過,向蒼愚正式施了一禮,朗聲叫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