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的表情很坦蕩,仿佛在說:我們就是這樣一個節目啊,難道你不了解嗎。
池穗當然了解,但她作為被采訪的人,也有資格對問題表示不感興趣,更何況這問題真的跟她沒半毛錢關係。
主持人轉向下一個人,薑今。
幾乎是毫無征兆的,他就提到了她父親的那場事故。
池穗皺起眉頭來。
薑今語氣平淡:“嗯,我也在網上看到新聞了。和我沒什麼關係,我早就和他斷絕關係了。”
人死了,她終於可以這樣說。以前要這樣說,可能會被找上門來,想斷也斷不掉。
不管那事故是怎麼回事,總之結果對她來說是好的。
她甚至沒去認領他的屍體,交給了一個薑衛東那方的親戚辦。
主持人往後靠了一下,嘴巴驚訝地形成“哦”狀,“可你們好歹父女一場啊,怎麼感覺你好像一點感情也沒有。”
池穗一臉問號看著他。
這麼大年紀的人了,難道不知道血緣關係不代表一切嗎?難道他身邊就沒有過和父母關係一塌糊塗的人?
再以“犀利提問”為賣點,也不至於說出這樣的話吧。
薑今不想告訴他以前薑衛東對她有多麼多麼壞,她沒有這個義務,之前聽過那個錄音的人大概就能想象出來,那對她來說已經是撕開傷疤了。
她回答說:“對,沒有感情。”
主持人瞪大眼睛,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消息,還看了鏡頭一眼,不知道在暗示什麼。
大概覺得這是個值得大爆的消息。
愛豆難道不是應該給觀眾帶去愛和希望的嗎,竟然對家人這麼冷漠。
他還問了俞葉對考試有沒有信心,問她老師有沒有認出她來之類的問題。
意思是想問有沒有給她走後門。
俞葉覺得有點無語,事前誰想過會問這種問題啊。
“不知道有沒有認出我,在考場裏我的身份就是一個考生而已。”俞葉回答說。
其他兩人沒什麼值得深挖的私人問題,於是主持人就問了些別的,“你們是住在一起對吧?”
“對。”
“是個什麼樣的宿舍呢?”
“是個小複式,剛好有五個房間,我們一人一間。”
“噢!那住在一起,肯定會產生矛盾吧?”
矛盾當然不可能沒有,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聽的矛盾,跟她們實際上發生的矛盾是不一樣的。
他大概是想看她們撕起來,扯頭發。
然而她們的矛盾就隻是該誰去倒垃圾。
而且最近俞葉也自覺了很多,已經不用薑今念叨她了。
奚問春說:“矛盾當然是有的,但就是一些小事而已。”
“比如說呢比如說呢?”主持人說完,拍了下掌,“你們一人說一件隊友最讓你們煩躁的事情好了,那隊長先開始吧。”
“煩躁啊……”奚問春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看著主持人期待的眼神,有些尷尬了,她發現他好像很想聽她們吵架的事。
然而就是沒有啊!
就算有,那也都過了,她都想不起來。
“誒,不要裝,做自己!”他引導她,“比如說早上搶洗手間的時候,會不會吵起來。”
“呃,我們洗手間夠多,一般不會搶。”
“那你們會嫉妒隊友的造型好看或者衣服好看嗎?”
“我們造型都很好看啊。”
完全是大實話,沒一個人的造型是會讓粉絲掐人中的,而且造型師很會根據她們的個人特色做造型和搭配服裝。
所以別人的放在自己身上還不一定合適,自己這身一般就是最適合的。
主持人見沒有自己想要的故事,就說:“你們的關係那麼好嗎,我不相信,你們女生本來就很難搞,五個人上班下班又天天待在一起,肯定很多事,我上大學的時候老聽見女生宿舍的八卦。”
幾個在舞台上表情管理帥到能鯊人的愛豆,現在要麼控製不住表情很尷尬,要麼真的想要鯊人了。
池穗慢悠悠道:“那隻能證明你喜歡聽女生的八卦,證明不了每個女生宿舍都有八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