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文沂來了。
這樣的餐廳裏不會有客人之外的人來,私密性也比較好,她們在這裏一起吃飯,不用擔心被拍到。
文沂來了後打聲招呼,就沒有說別的。
奚問春問他:“你看起來不高興?”
文沂否認:“沒有,我很高興。”
“真的嗎?”奚問春以前總覺得他們畢竟是一家人,互相都很了解,但現在她真不敢說了解他。
他到底是什麼心情,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餐桌上的氛圍有些變了。
文沂很敏銳地察覺到了。
他走過來之前,他有看到她們這一桌,有一層朦朦朧朧的光環,像是很美的淡黃色,溫暖又開闊。
而現在他在餐桌邊坐了一會後,他感覺到這光環的顏色好像變成了灰色。
他責怪起自己,早知道不和她們一起吃飯了。
經過之前兩次一起跳舞後,他覺得跟她們在一起吃飯應該是很不錯的體驗。
但他隻考慮到了自己,現在才想到,自己也許是開心了,她們卻會被他的低落給影響啊。
正當他準備找個借口離開時,池穗突然跟他搭話:“你上次來巴黎是什麼時候?”
文沂回答起她的問題,說完她又接著問下去。
她提問很真誠,想說真的對這些事情感興趣,於是回答的人也有說下去的動力。
文沂分享了自己在歐洲旅遊的經曆,比起大城市,他更喜歡去一些好幾公裏都遇不到人的地方。
他說:“在這種地方我才能平靜下來。”
他的表情,看上去在懷念那段時光。
池穗:“真好啊,我也想這樣去逛一圈呢。不過我想跟大家一起。”
她說的大家,當然是餐桌上的其他人。
文沂笑著說:“ 能跟合得來的人一起去旅遊也很不錯。”
奚問春問她哥:“這麼多年,你就沒有遇到一個跟你合得來的人嗎?”
她的語調強調在“一個”上。就連一個都沒有嗎?
文沂的表情淡了下來,接著說:“可能因為我比較難相處吧。”
池穗接過話頭:“我們都不覺得你難相處啊,說不定是老天想跟你單獨相處,想跟你深入交流,才不讓你和其他人一起呢。”
俞葉滿眼的羨慕:“哇,所以你是被上天眷顧的人耶。”
文沂愣了一下,接著反應過來她們就隻是在安慰自己,但他的確還從來沒有這麼想過,聽起來,好像挺酷的。
池穗:“我可不是為了讓你高興才這麼說的,我真這麼想。”
她覺得命運是很神奇的東西。
尤其是在她遇到了那麼不可思議的經曆之後。
她相信有些事情,真的是早就注定了的。
現在她也很少會去想以前的隊友了,這都是命運,不管是對她來說,還是對她們來說,都是。
文沂低頭笑了笑,簡單回了句:“好的。”
奚問春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感覺到他好像卸下了肩上重負,輕鬆了不少似的。
她又看向池穗,池穗已經在跟顧桃爭論現在這杯紅酒的味道了。
毫無疑問,池穗輸得慘烈。
顧桃的舌頭太靈了。
本來以為是玄學的風味,根本就是賣酒的商人為了多賣出一些酒,編造的一些非常形而上的東西,其實根本都是一樣的味道。
顧桃能夠喝出來,每一款的差異她都一清二楚。
而且隻要喝過一次,她就會一直記得。
就算酒的品牌、產地這種信息她會忘記,舌頭嚐過的味道也絕不會忘。
其他人隻有佩服的份。
晚餐吃了很長時間,期間她們聊了很多。
就連文沂都從一開始的沉默不語,到後麵逐漸被引導出了很多話。
離開餐廳前,準備分開時,池穗忽然對文沂說:“你可以幫我們寫下張專輯的歌詞嗎?”
“……什麼?”文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以前寫過詩,對吧?”
文沂的臉和耳朵突然都紅了起來,像是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被人發現並且公開了似的。
奚問春頓時慌張起來,看來她不應該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她們的。
也不該同意池穗之前跟她們商量說的寫詞這事的。
但文沂很快冷靜了些,他有些不太確定似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