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近乎一整天,卿子茗和館桃終於看見了出城的夾道。
館桃心中猛地提了口氣,一路走來生怕被人認出的那種惴惴不安,此時變成了慌張。她抬手輕輕撫摸著臉上的易容膏,細細檢查膏體是否有翹邊。馬上就可以出城了,可千萬不能出紕漏。
“前麵就是夾道了,武小姐切勿緊張,也不要擅自開口。”
卿子茗小聲囑咐道。
館桃輕輕點了點頭,手卻不知不覺緊張到攥成了拳頭。
“走罷。”
卿子茗率先朝夾道走去,館桃也不敢懈怠,緊著腳步跟了上去。
出城的夾道口圍了太多士兵和守衛。看他們的臉色,事態好像已經很嚴重了,定是館國皇帝重重施壓,下麵的人才個個兒如臨大敵,絲毫不敢抱有僥幸。
突然,館桃猛地站住腳,神色驚慌的看向不遠處一個身形挺拔風度翩翩的少年。
“蘇哥哥!”
館桃小聲驚訝。
卿子茗蹙眉,順著館桃的目光看去,那不是之前將他攔下盤問的少年嗎?
“你認識?”
“嗯……很熟……”
館桃緊咬著下唇,臉色難看道。
“放心,用易容膏易容的人,常人無法分辨,他看不出來的。”
見館桃依舊低垂著頭,一副頹然之態,卿子茗也不由得煩躁起來。
“都到這了已無退路可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二人佯裝鎮定的站在夾道口,接受各方詢問。
蘇陌胤抬頭間,這才瞥見夾道口那個之前被他攔下的春芝堂公子,便開口喚道:
“啊,劉公子?”
卿子茗微微挑眉,神情自若的聞聲望去。
“好巧,原來是館國國城的那位公子,幸會。”
“朱砂草可求到了?”
“很遺憾,朱砂草這味藥材可謂千金難求。”
蘇陌胤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看向正站在一旁麵如死灰的館桃。
“這位是……”
卿子茗也不顯慌張,作勢輕輕攬過館桃,不好意思道:
“我妹妹,之前沒隨我入國城,所以公子未曾見過。”
“令妹臉上這是……”
“生病了。”
“哦……”
蘇陌胤神情複雜的打量著館桃,總覺著她身形和莫名的那股氣質與館桃相似,但麵部卻又差的十萬八千裏。
蘇陌胤看她的眼神不由得更深了些。
館桃見蘇陌胤如此這般肆無忌憚的盯自己,汗液早已悄悄浸濕了衣衫,手腳發冷,心情可謂跌落穀底。
卿子茗略帶不滿的輕咳兩聲,提醒道:“公子不好一直盯著我妹妹這樣打量吧?我妹妹本身就患有皺容症,心思要比普通姑娘更敏感,公子這般明目張膽,實在不君子。”
蘇陌胤這才收回目光,一臉抱歉:“恕我無意之舉,隻是你妹妹給我的感覺與我們要找的那位姑娘八九成相似,一時看得呆了,對不住。”
卿子茗沒作聲,默默將臂彎裏的館桃摟地更緊了些。
“公子尊姓大名?”
“我姓蘇。”
“蘇公子,恕我失禮,因為要緊著帶妹妹回韓國故土養病,還請蘇公子多多通融放我們出城。”
卿子茗向蘇陌胤恭敬的抱了抱拳,說道。
蘇陌胤沉默著。
突然,他猛地抓向館桃的臉,卿子茗急忙伸手擋了一下,可惜還是被蘇陌胤碰到。隻見館桃皺巴巴的麵部,頓時顯出幾道駭人的血痕。
“啊啊啊啊啊啊!!!!”
館桃捂著臉,失聲尖叫著,臉上四道抓痕則滋滋冒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