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子茗再也按捺不住這種想法。
他不斷的問自己,這怎麼可能呢?館桃對自己而言隻是一枚棋子,對卿國而言她是一個能讓館國陷入被動的秘密武器,他怎麼可能喜歡上她?於情於理都不應該啊?自己之前明明還對她無感,這才幾日就……
喜歡上一個人真的可以這麼快嗎?
那為何這二十年來從沒有對追求自己的貴門之女有這種感覺?
卿子茗試圖掐斷不斷湧出的情感,誰都可以,唯獨館桃不行!如果自己真的喜歡上了這位敵國公主,卿國會麵臨怎樣的狀況?按理說聯姻是可行的,那也僅限館桃同卿國皇帝之間,更何況聯姻的前提是兩國之間還有和談的餘地,否則一切都將是徒勞。
且不說卿國皇帝會不會喜歡館桃,但就卿國和館國目前的情況來看,和談,根本不可能。
卿子茗莫名的有些懊惱。他緊抿著唇,斜眼瞟向站在一旁等候的館桃。
“親王殿下,還沒好嗎?”
館桃側頭。
卿子茗猛地收回目光,臉再一次不爭氣的紅了。
“好……咳,好了,走罷。”
卿子茗這才解下韁繩,馬也似乎有點不耐煩的抖了抖身上的鬃毛。
二人繼續向前。
午培山上的氣溫不論何時都是很低的。卿子茗體熱,倒不覺得有什麼,但館桃天生體寒,這樣的溫度定是吃不消的,再加上病還沒好透,卿子茗還是堅持把自己的外袍給館桃取暖。
館桃小心翼翼地提著卿子茗的外袍,生怕把這件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外袍弄髒。卿子茗倒是無所謂,隻得不停催促館桃加快腳步。
又走了一整天,亥時時兩人才準備休息。
培山後山獸群多如牛毛,尤其愛在夜間狩獵,他們這一路上也聽見不少野獸的低嚎,館桃心裏怕的緊,但奈何自己頭天生了一場重病,再不緊著點趕路,等官兵追到,自己真就前功盡棄了。
卿子茗照例取火,火堆燒透後,卿子茗這才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從馬鞍上取下黃昏時獵的兩隻野狐狸。
見卿子茗給狐狸扒皮時,館桃心覺有些不忍,但奈何人要果腹,為了活命也不得不去傷害一些無辜的動物。但好在卿子茗沒有讓它們受苦,揮劍之間,兩隻狐狸便悄無聲息地倒地了。
這頓狐狸宴吃的館桃胃裏一陣翻滾,狐肉本就騷臭難聞,在野外更沒條件多做處理掩蓋那股味道,館桃對此也毫無辦法,隻得硬著頭皮啃食,吞咽,然後幹嘔。
卿子茗雖說吃得不算津津有味,但最起碼表情上沒顯出多少不適,這讓一旁的館桃欽佩不已。
館桃又逼著自己吃了兩口,這才將手中的狐肉取下,包好。卿子茗也吃的差不多了,整隻狐狸愣是吃掉了一半,館桃大驚:“親王殿下你……真能吃得下去,小女佩服。”
卿子茗將另一半狐狸包好,轉頭調侃道:“本王吃得山珍海味,自也吃得糟糠下水。倒是你,區區一介富戶之女,嘴還挺挑。”
館桃頓時氣的漲紅了臉,扭過頭道:“親王殿下乃卿國嬌子,上要能嚐得美味佳肴,下要能與將士同飲同寢,這是皇家風範,親王殿下倒好,與我這個小女子攀比起來了。”
卿子茗被說的沒了話,一時間愣不知該如何回應。
館桃倒也不慣著他,自己躺下就睡,還將自己與卿子茗的距離拉遠了些。
卿子茗見狀著實發笑,但又怕自己笑出聲來惹得館桃更加不滿,隻好輕咳兩聲後靠在一旁的石頭上歇了。
不知睡了多久,館桃似乎聽見周圍有落葉碎裂的聲音。她不敢貿然起身,隻得眯起眼睛向前看去。周圍太黑了,館桃不得不使勁分辨聲音的來源。
好像是側後方!
館桃悄然翻身,等她再次眯起眼睛看清眼前之物時,隨即瞳孔收縮,起身驚叫道:“親王殿下!你身後!”
卿子茗自然比館桃發覺的早,但他倒也不慌,依舊保持著原先的坐姿一動不動,手卻悄悄握緊了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