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早知道便給小姐蒙一層稍微厚點兒的麵紗了,害得咱們逛都逛不好……”
春花提著館桃給她和秋月買的花燈,眉頭微蹙,跟在館桃身後低聲抱怨道。
館桃無奈地笑了笑,出門前還想著晚上不用裹包頭布,隨便蒙個麵紗便可了,誰知……
一想到剛才,身邊暗戳戳的圍了一兩圈對自己暗遞眉眼的男子,館桃就無比失語。若不是春花毫不客氣的指桑罵槐,那些個臉上掛不住的男子才放棄圍剿,隻剩一些臉麵都不要的依舊對自己緊咬不放。
“你也別氣了,就當是咱們遲到的懲罰罷。”
館桃端詳起手中新買的小兔子花燈,不禁苦笑著打趣道。
春花聞言,不禁輕聲笑了起來:“小姐心態怪好的,奴婢得跟您多學學,早日習慣起來。”
主仆二人有說有笑的,向林中閣走去。
館桃顯然還沒逛夠,但是又與林冕有約在先,隻得走一路看一路,眉眼間盡是不舍。
“啊,奴婢看見林公子了!林公子!!”
春花一手提著花燈,一手對著不遠處左顧右盼的林冕揮手喚道。
聞聲,林冕神情欣喜的順著聲源望去。
隻一眼,林冕和春花卻同時僵在原地。
——二人麵前那抹纖麗的身影驟然消失了。
林冕許是沒來得及看清,但春花就在身後,自然看得無比真切:兩道疾風一般的黑影瞬間出現,卷走了館桃。
春花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有些發懵,若不是地上那盞忽明忽暗的小兔子花燈依舊苟延殘喘著,春花差點記不起同館桃一齊逛過夜市。
半晌,春花像是再也撐不住似的跌坐在地上,手中的兩盞花燈應聲而落。
“小姐!小姐!!我家小姐被人擄走了!!!”
春花哭嚎著,尖叫著,眼淚豆大般從臉頰滾落,她卻無暇顧及,伸手就要去抓來往行人的褲腳,苦苦哀求他們救救自家小姐。
見此,林冕也在震驚中猛的回過神。他渾身血液像是凝固一般,胸口壓抑著幾經喘不上氣。
他快步上前,用力攥住了春花的胳膊,失聲質問:“陵色呢!武陵色呢!?”
“小姐!!小姐!!!!小姐別嚇春花!小姐別嚇奴婢啊!!!”
春花的理智已經被繃斷了,她臉上髒兮兮的,鼻涕和眼淚混作一團,看上去淒慘無比。
林冕也好不到哪去,他渾身上下顫抖不已,發白的指節險些脫力。他不甘地鬆開緊握春花的手,步伐匆匆的向親王府快步跑去。
現在已經沒時間在意卿子茗和自己複雜地對立關係了。卿皇宮太遠,路上要耽擱不少時間。
即便再是為難,現在唯一能救館桃的,隻有卿子茗!
……
館桃在一處破廟中逐漸清醒過來。
她痛苦的扶著頭,眼前皆是一片天旋地轉,口中濃濃的血腥味兒直竄天靈蓋,惹得館桃一陣反胃。
四下看去,館桃所躺的地方,周圍緊密的圍了一圈陶罐子,若是動作稍微大一點,那些陶罐子便會被碰倒,發出刺耳的聲響。
她有些發怵的想起身,卻發現腳下使不出力氣,掀開裙擺一看,腳腕上纏了三股手腕一般粗細的麻繩。
【我被綁架了!?】
這個想法再也抑製不住的向上蔓延,恐慌瞬間吞噬掉了自己僅有的理智。
“喲,小美人兒醒了!”
館桃還沒來得及出聲,不遠處一道奸細的聲音便直直鑽入館桃耳中。
館桃聞聲望去:一個看起來很高,卻很纖瘦的男人正把玩著匕首,色眯眯的看盯著自己。
他的身後,亦有幾名身形不一的男人,同樣麵露凶光,嘴角高高扯起看上去相當猥瑣。
館桃不敢多看,伸手摸向自己的臉,果然,麵紗不見了。
她有些膽寒,卻又實在好奇對方的身份,隻得醞釀許久,努力克製不讓自己的聲線太過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