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懷柔聽說館桃重新回了親王府,心下焦急的一大早便去了郡主府商量對策。
聖樂郡主早就知道這件事了,畢竟是皇家人,肯定知道的要比蔣懷柔快些。
出乎意料的是,郡主對此並沒什麼太大反應,即便是蔣懷柔上門哭哭啼啼,她也依舊隻是雲淡風輕地端著茶盞,一口一口的品著茶。
蔣懷柔見郡主這般淡定,心裏突然沒了底氣。她試探性的拽住了郡主的袖子,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郡主……您,您不會不認懷柔了吧?”
郡主聞言,不緊不慢的放下手中的茶具,輕輕睨了她一眼:“經此一事,本宮也算是摸清了。隻要他一天不對那丫頭死心,咱倆就是急成熱鍋上的螞蟻,也別想送你進親王府”
“那……”
“她不是外麵還有個相好的嗎?姓林的那個,讓他摻和進去,咱們隻管等著,等到三哥疲了,主動放棄以後,你不就可以坐享其成?”
郡主言之鑿鑿,蔣懷柔對此卻有些拿不準。
且不說卿子茗會不會放棄館桃,就是他放棄了,厭倦了,難道就一定會娶自己嗎?
郡主看出了蔣懷柔的顧慮,眼中微微不耐:“讓三哥對你情深意切恐是不可能的,對男人來說,一旦他們一心想娶的女人沒娶到手,娶誰還不都一樣?”
蔣懷柔聞言,緊著便蹙起了眉頭:“我蔣懷柔,斷不可能如此卑賤,從始至終,我要的隻是子茗哥的……”
“嘖……”
“愛”字還沒出口,郡主便毫不客氣的咂出了聲,硬生生將蔣懷柔後麵的話打斷。
蔣懷柔一臉驚愕的看向郡主,從小到大,郡主又何曾這般對待過自己?
郡主此刻卻絲毫沒覺得有任何不妥,她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盞,語氣不善道:“你別活的這麼傻了,如果你想讓三哥像愛武陵色一樣愛你,本宮勸你早日斷了這念想,以前都愛不起來的人,就是再過個十幾二十年,還是愛不起來!勸你別白費力氣。”
這盆冷水,從蔣懷柔的頭頂直直潑落到腳麵,激得蔣懷柔遲遲都沒能回過神來。
這些道理她自然懂得,但擱旁人說出來,臉上也是真的掛不住。
郡主這時才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了,她隻好轉換心情,輕輕歎了口氣,柔聲柔氣的對蔣懷柔說:“你也別怪本宮直言快語,說這些隻是讓你做好獨自付出的準備,嫁進親王府簡單,有我和蔣太尉給你撐腰,這件事也不難辦。隻是這嫁進親王府以後,你要怎麼辦?你想過嗎?”
蔣懷柔當然想過,想過不止一次。
她其實一開始對這種事很有自信的,心想日久生情也不隻戲文上才有,隻要嫁進親王府,天天侍奉在卿子茗左右,許是不難的。但如今,郡主卻生生將這份自信撕了個粉碎,她心裏一下失了底氣,恐慌和擔憂瞬間占據了大半。
見蔣懷柔半天沒說話,郡主無奈的擺了擺手:“今天就先這樣吧,你若得了空,找些由頭去親王府盯著些,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啊。”
聖樂郡主下過逐客令後,任由身邊的貼身丫鬟將自己攙起,頭也不回的進了裏院。
……
蔣懷柔從郡主府退出來以後,在街上買了些酥點和麻團,順道兒便去了親王府。
柳長鳴見是蔣懷柔到訪,倒是爽快的將人放了進去。
順著引路家丁的腳步,蔣懷柔第一次進到儀花院。
穿過拱門,遠遠地,蔣懷柔便看見卿子茗挺拔的英姿,此時正端坐在羅漢床上認真的看著書。
她先是一笑,待看到卿子茗身邊之人時,笑容又立馬僵住——館桃也同卿子茗一起,兩個人還顯得是那樣親密!
蔣懷柔不動神色的表露出陰狠之色,眸底藏火的緊緊盯著遠處的館桃。
“嘖,我說親王殿下怎麼不在中院呢,原來是陪這隻騷狐狸來的……”
小雀見狀,語氣譏諷道。
蔣懷柔聽的爽快,卻礙於外人在場,隻得不痛不癢的出言提醒了一句,便緊著腳步走入院中。
“親王殿下,蔣家小姐來了。”
傳報的下人腳下匆匆,俯在卿子茗耳邊遞了一句。
卿子茗先是懶懶的抬眼,凝了門外那抹亮麗的身影一眼,隨即便將眼皮垂下,冷冷“嗯”了聲。
館桃也聽見了,她下意識看了一眼身旁的春花。
春花頓時心領神會,悄無聲息的往前走了兩步,挨得館桃更近了些。
得到卿子茗的準許後,蔣懷柔才冉冉邁進廳堂,對著卿子茗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