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蘇以瑤沒想到顧宴令今日真能如他所言那般那麼君子,真的隻是很單純的帶她一起泡了個溫泉。
甚至在溫泉池的時候,最大限度的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沒做過一點逾矩的動作。
此時她背靠著顧宴令,窩在他懷裏,二人騎著墨爵正慢悠悠的往營地走著。
“你外祖的事情我已經查清了,隻是年代過於久遠,重要的人證和物證都已經被處理了,無法將主謀以國法論罪。”
“主謀是誰?”
“蕭太傅父子。”
“蕭太傅?他身為太傅,那麼窮的嗎?至於貪這二百萬兩?”
“嗬嗬嗬,他可不像你,有個日進鬥金的浮曲閣,除去額外的賞賜外,他一年的俸祿也不過千兩白銀,就算加上他兒子蕭砷的,父子倆的年俸也不滿兩千兩。”
“他貪那錢用哪兒了?”
“我查到那筆軍餉轉了幾手,最終落到了當時身為銅平郡郡守的方則手裏,用來購買了當地一座私采的鐵礦。”
“那也不對啊,兩百萬兩都用來買鐵礦了,那李奎和王岩還有那些經手這些事的其餘官員呢?收買他們不用花錢?而且錢太少,也沒人願意做這麼危險的事吧?”
“嗯,所以我懷疑戶部的賬目一定有問題,定然不像陛下所見那般。
可戶部的賬不是輕易想查就能查的,況且陛下既然看過,又沒察覺出端倪,想來他們的假賬做的甚是高明。”
“那你說..若是我們能找出證據證明戶部的賬有問題,是不是就能連帶著牽出我外祖當初被貪了的那筆軍餉也與蕭太傅父子有關?”
“很難,當時戶部主事的還不是蕭砷,隻能證明那筆軍餉的確過過他的手,根本牽扯不上蕭太傅。
而且過手的還不止蕭砷一個,以他們父子如今的權柄,找個替罪羊不是難事。”
“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朝堂上如今主要分為三派,蕭太傅和齊丞相各一派,我還有少數幾位大臣算是中立。
陛下遲遲未定儲君,除了已經選擇站隊的,其餘還有一些持觀望態度。
牽一發而動全身,陛下不可能讓齊丞相一家獨大,所以在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前,陛下不會輕易動蕭太傅。”
帝王之術,製約平衡,這一點蘇以瑤懂。
上輩子做家主時,她也不會讓底下那些元老中有誰能獲得絕對的話語權。
“無妨,既然知道了幕後主使是蕭太傅,那報仇也不急在一時,我還那麼年輕,總比他一個老頭子能熬吧。”
顧宴令環著蘇以瑤的手臂緊了緊,輕笑著說道:“嗯,我陪瑤兒一起熬。”
“對了,你剛說鐵礦,蕭太傅貪汙軍餉買鐵礦做什麼?煉製兵器?他手裏又沒有兵權,他還想造反不成。”
“他是沒有兵權,但等二殿下獲封劃分了封地,在封地養私兵的王爺曆朝曆代都不在少數。
若是最終陛下立了其餘兩位皇子中的一位做儲君,難保他到時不會狗急跳牆,如今這些籌謀怕也是為了將來有備無患。”
蘇以瑤聽完沉默了一瞬,是啊,一將功成都萬骨枯,更別說這萬萬人之上號令天下的皇位了。
血脈親情那些算什麼東西?
嗬,就她那一個小小的家主之位,不都還能讓至親反目麼?
望著許久未再言語,似有些神傷的蘇以瑤,顧宴令輕聲問道:“怎麼了?想什麼呢?”
“沒什麼,隻是覺得權勢真的能讓人不顧一切,失了人性。”
“人性本就難以琢磨,那些失了人性的都是控製不住自己內心欲望的人。”
“所以,你會嗎?”
“我?說不好,如若以我如今的權勢能護你我和我們在意的人一世無憂,那便也就夠了。
若是不能,那即便我再不貪戀權勢,也會想要去爭上一爭。”
“子宸,你說的我懂,若有一天你被傷害,我有能力奪取權勢護住你,我也會那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