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腹心事的回了苦齋,聞聽外麵梅香似是在與人交談,過了會兒,送走了人,梅香在外敲了敲門:“娘子,殿下剛剛差人來說,要回苦齋用午膳。”
“知曉了,命人備膳吧。”
雲知禾褪衣的動作頓了一下。
這兩日謝元進讓她練過許多武器,這些武器的長度和重量都並不適合女子,更不用說她原本便是從未練過武的人。
因此難免傷到自己。
謝元進是不覺得自己教授武功的方式有問題,隻覺得這女郎如此愚笨,並非是練武的那塊料,也不知道殿下維護和讓他來教,隨便找個會點拳腳的人也就能教了。
總之心底是瞧不上雲知禾的,隻是畢竟是沈肅的人,也不敢太過無禮,但平日舉止又難免顯露出來。
雲知禾自然是看在眼中,她倒是不覺得被人看不起是多麼嚴重的事情。
在沈肅身邊的這段時間,雲知禾逐漸的開始意識到,很多時候尊嚴並不在於別人眼中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的,而在於自己眼中的自己是什麼樣子。
隻是謝元進這種教人的方式,對她來說也不過是在浪費時間。
她身上這些兵刃劃破的傷並不嚴重,隻是破些皮,流了些血,但是卻並不少。
看著前兩日那些已經結痂的傷口她幽幽歎了口氣,慢慢將衣裳提了上去。
沈肅便是在此時進來的。
雲知禾聽到開門的聲音,慌忙掩住了身體,扭頭看到沈肅就在身後。
“怎麼回事兒?”
雲知禾微微垂首,沈肅看不清她的神情,隻聽到她說:“練功難免傷到。”
“謝元進讓你練兵器?”沈肅一邊拿傷藥一邊問她。
“謝將軍說,兵器是殺器,對我更有用。”邊說著邊低頭係衣帶。
沈肅走到她跟前,將手中的傷藥扔給她,握住了她的手,低聲道:“想要告狀便直說。”
雲知禾接住那傷藥,在手心轉了轉,心想,這一次他倒是沒有斥責她脫了衣服乞求男子的憐憫。
“這些傷雖不深,但兵器留下的傷總要比尋常的傷難好一些,也更痛一些,記得上藥,免得留疤。”
他說完便坐在了雲知禾的對麵看著她。
雲知禾默默的打開了藥瓶上藥,沈肅忽然開口說道:“今後你不必再跟著謝元進習武。”
雲知禾猛然抬起頭看他,小聲說道:“可是我想學。”
沈肅似乎是想也沒想:“我教你。”
見她詫異的看著自己,沈肅清了清嗓子:“謝元進所說確實不錯,你從未習過武,武器能增加你的勝算,隻不過你是女子,且你也不必於戰場殺敵,他讓你練的那些兵器對你來說沒有太大的用處。”
他難得這樣,不假思索的說話,雲知禾低聲應了下。
用午膳時,沈肅又提起蘇韻:“聽下人說,方才蘇韻來過了。”
雲知禾點點頭,提起蘇韻便免不得想起束姑,她心下沉重:“殿下可還記得雁山那個攔路的小姑娘。”
聽她忽然提起舊事,沈肅頓住,似乎是想了一下有些許印象後他點頭問:“如何?”
“她的父親便是在大勥救了謝戍的那名士兵。”
對於此事,沈肅是知曉的,這些時日以來,謝戍一直在尋找那名士兵的遺孀,終於在前兩日有了消息,據聞隻剩下一個女兒,剛剛到了燕京。
他抬頭看見雲知禾的神色,見她神情悲慟,破天荒頭一次的安慰人:“謝戍這個人重情義,她的父親救了謝戍一命,束姑此生隻要謝戍還在便不會讓她受了委屈。”
雲知禾點點頭:“姐姐說,找到束姑的時候她受了驚,現下不大認人,妾想去看她。”
聽她提出這個要求,沈肅放下了筷箸,他看著雲知禾:“蘇禾,異春已經死了,與她相關的人和事都與無關了。”
這便是不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