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倒台後,宮裏人除了知道德妃是因為謀害大皇子而被貶黜與終身禁足,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他們不知道德妃是用什麼辦法去謀害大皇子,又是怎麼被發現的,還有調查審問居然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覺下進行完畢。
更重要的一點,大皇子是否無事?
有些人是猜想大皇子無事,畢竟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寄暢園那邊也沒有召集太醫之類的事情。若真有什麼事情,太後和皇上不會氣定神閑。
可還有另一種猜想,大皇子是目前皇上唯一出生的孩子,皇上之前的孩子活不長,若是這次又有什麼意外,那麼朝臣百姓會有多少猜想。杜絕這種猜想的辦法就是捂住大皇子重病這件事,但是外界打探不到,這也隻是個猜想而已。
子曰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有點晚了,皇上那個時候正在寄暢園用飯,魚服知道這個消息也沒辦法直接當麵的告訴子曰,直到皇上吃過飯回未央宮後,魚服才將這件事說出來。
而此時,皇上的聖旨已經是宮中眾人皆知的事情,德妃也早已被帶到宮中某一個偏遠的角落,被圈禁起來。
子曰靜默了片刻,才緩緩問道:“宮中除了流言,無人知道真相嗎?或者是還有誰受到牽連?”
魚服皺眉道:“皇上的旨意隻有薑采女一人,並沒有牽涉到旁人,如果說的宮人,那麼淩霄宮伺候薑采女的一幹宮女、太監就都遭了殃。”
子曰眉頭深鎖,淡淡道:“替我更衣,我要去康壽宮一趟。”沒有看到李嬤嬤,又道:“讓李嬤嬤伺候大皇子,等著我回來。”
魚服屈膝道:“是,主子。”
挑選衣服的時候,魚服還特意問了子曰,在魚服心裏,她很喜歡現在這個主子以及大皇子,雖然她也不明白德妃是怎麼暗害大皇子的,但既然被皇上抓到,就是不可饒恕。敵人落難,她們不得高高興興,不過她也知道不能穿得太張揚,所以隻是問問主子的意見,按主子的高興來。
有了安安之後,子曰打扮一貫樸素,穿得太繁複或者是頭上釵環太多,安安總會伸手去拉扯,非常不方便。這次去康壽宮主要的問情況,不過德妃此番遭遇,她就更加不能穿戴繁華了,照平常的穿著就好。穿著無所謂,德妃如斯境地,她心裏暗爽就行。
李嬤嬤原本就照顧著大皇子午睡,子曰離開寄暢園的時候隻是讓人帶了句話給李嬤嬤,之後就帶著魚服去了康壽宮。
今日康壽宮裏格外安靜,太後並沒有對子曰避而不見,聽人通傳她來了之後,便讓人將她帶進來。
行禮、賜坐後,子曰躊躇了半響,方才問道:“太後,薑采女的事情,您也別太過憂心。”
有時候還是直接點好,免得彎彎繞繞的去關心,太後還覺得她心懷不軌。
太後望著子曰淡淡一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哀家不擔心她,這是她自己的造化。不是有句俗話說的好,多行不義必自斃!既然她敢做,就得有那個命去承擔後果。”頓了頓,掃了子曰一眼,又道:“不止是她,每一個人都是如此!如果沒有瞞天過海的本事,就不要妄想翻江倒海。”
子曰知道太後這是在借薑采女的事情警示她,還能說出這樣一番話,證明太後的心情沒有她想的那麼沉重,大概是薑采女早就磨滅掉了自己在太後心裏的那點情分。
估計太後現在擔心或者的煩惱的,是薑家,畢竟太後的哥哥還健在。隻是,這些東西上,她還沒那個資格主動去關心。
後宮是名利場,有太多誘惑,也有太多世態炎涼,人都是有欲望、有野心的,更有不甘,在這種權錢利弊的生活環境下,還真沒有誰能打包票這個人永遠不會變。不管多善良的人壓迫受多了,就會想著要自強,然後想著怎麼站起來,自然人也就變了。
從容一笑,子曰答道:“太後說得是,人貴有自知之明,本就不該想那些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停了下,道:“關於這次大皇子的事情,臣妾心中有些疑問,不知太後是否能為臣妾解惑?”
德妃的倒台來的太快,她其實是有點驚訝的,當然暗爽是少不了的。那天在太後這裏,她剛進來手上的戒指就發出警報,那時她瞬間就懷疑欣貴人。從康壽宮裏出來,那警報更加急促,她就知道問題在欣貴人身上,欣貴人不可能給安安喂吃的東西,隻能是沾到什麼,或者的吸入了什麼。
後來,恰好和李嬤嬤說話,李嬤嬤當時問了,她就胡口謅了句,說欣貴人身上的味道。這第一步就要看李嬤嬤會不會對她這話起疑心了,顯然李嬤嬤被她帶進去了。
宮裏人都知道她愛琢磨東西,太後自然也是知道,她能察覺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氣味,太後是不會起疑心的,隻要太後相信,她就成功了一半。欣貴人身上必有對安安不利的東西,一旦太後追查,定然能查出端倪。
欣貴人位份低,不受寵,想要做什麼,還不到貴妃那樣滴水不漏的地步,不過隻要有一條縫隙,就能撕開一個大口子,隻是她沒想到會撕出德妃這條大魚。德妃這回的算計紆回了不少,同時也讓她看到了古代女人心思之深,以後萬不能輕敵了。
太後避重就輕的告訴子曰,是太醫發現欣貴人所送的佛經上有問題,追查之下才發現是德妃暗地動手。李嬤嬤是太後的眼線,這個太後和子曰心照不宣,就算是知道,她們現在也是裝作不知道。有些東西說開了,委實傷情分。
太後雖然的一語帶過,但子曰還是自己補腦了一下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對德妃她不會有同情,這件事也算是塵埃落定,經過這次之後,她相信太後的康壽宮會更加安全,至少安安每次過來,她也不用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