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貓拚命用意識在夢境中循聲掃視,終於看到幾個模糊的身影正朝自己所在的位置靠近。
“奶奶,這棵樹好大啊。”
“奶奶,這棵樹好高啊。”
兩個小孩看見古樹愣了幾秒便撒腿跑來,夜貓這次可以看見他們分別是一男一女。
男孩大概小學生模樣穿著日本小學校服,女孩顯得更小,也就幼兒園大班的個頭,穿著日本的傳統服飾。
“再近一點,再近一點……讓我看看你們到底長什麼樣。”
夢中的夜貓靠坐在樹邊心中默念,滿懷期待等著揭秘夢境的源頭。
然而,夜貓的夢境似乎在不停掉幀,始終無法看清對方的臉,隻能依稀看到道道殘影掠過。
“哈哈哈,花子,我第一個摸到樹。”
“嗬嗬嗬,太郎,我第二我第二,奶奶還沒過來,她是第三。”
兩個小孩在古樹邊上躥下跳,但他倆偏偏在另一側被樹幹擋住視線,而夜貓在夢中無法移動身體,隻能聞其聲不能見其人。
沒一會,一個老嫗走近,她身形清瘦步履穩健,邊走邊笑嗬嗬地說道:
“哎,你們兩個剛才還說累的,現在怎麼不累了?”
“哈哈哈,我覺得樹下好涼快,一下就不累了。”
“是啊,我也和太郎一樣不覺得累了。”
“哎,你們別跑了,來,喝點水。”
夢中的夜貓眼珠子瞪得溜圓,努力辨識眼前的老嫗。
老人和孩子一樣麵容模糊,但他突感這老婦人似曾相識:
“是她?怎麼是她!”
此人正是夜貓在北海道遇險後,困在風雪中出現幻覺時見到的那個老奶奶。
盡管當時在幻境中也看不清她的模樣,但這聲音和身形夜貓記得清清楚楚:
“啊~~”
他驚叫出聲,人也瞬間從夢中清醒,
“夜貓兄弟,怎麼了?做噩夢了?”
身旁的陳宮被嚇了一跳,他隨手遞上一瓶水,
“來,喝點水就好了。我這些天也時常做噩夢,唉,失戀很痛苦的,哥懂。”
“滾滾滾,老子才沒失戀。”
夜貓接過水一飲而盡,抬手擦掉頭上的冷汗,不停挖掘夢境深處的記憶片段:
“是她,絕對是她,她就是北海道幻覺中的老人!但這次出現的‘花子’是上次幻覺中的小姑娘嗎?”
夜貓把剛才的夢境和北海道的幻覺對比著,似乎除了老婦人,其他的都重疊不了:
“這次出現了‘太郎’,而北海道那次沒有;這次小姑娘也就幼兒園模樣,而北海道那次的小女生穿著日本小學生校服,並且和剛才夢境中小男孩的校服款式明顯不同,他倆應該不是一個學校的。”
夜貓極力把每次夢中出現的“太郎”、“先生”、“花子”、“老嫗”、“花子父母”等雜亂的信息串聯起來,有的出現了身形,有的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每個夢都有雷同點,但細想起來卻又發現太多的不同,總給人一種迷霧重重的感覺,讓他破解夢境的努力一次次失敗。
他想找到其中的線索,但任憑怎麼努力都沒有一絲頭緒。此刻腦袋突然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他知道自己必須停下不能再去思考了。
“瑪德,太多不明元素了,還以為能搞清楚一些事,看來還是不行啊。”
見夜貓抱頭痛苦的模樣,陳宮拍拍他肩頭:
“哎,沒事沒事,過一陣子忘了那個莉香就好了。”
他還以為夜貓是在為“失戀”難過。
隨著旅程的深入,夜貓、陳宮和大穀之間的友誼也逐漸加深。他們開始分享更多個人的故事和心情。
夜貓在一次談話中,終於向他們坦誠了自己與莉香之間的過往。
“我這些天總是在想,自己做出的決定是不是正確,是不是太自私了?”
他聲音中夾著一絲顫抖。
夜貓的坦白讓陳宮有了深深的共鳴,而他此時貌似已經走出了情感陰影:
“我們每個人的生活都不可能是一部完美的劇本,錯誤和遺憾是不可避免的。重要的是從中學到了什麼,這樣才能變得更成熟和強大。”
大穀更多的則是傾聽,他知道,有的時候朋友最重要的角色就是一個傾聽者。
在旅程即將結束時,三人爬上一座小山,從山頂眺望,遠處的景色一覽無餘:山脈延綿不絕,梯田層次分明,雲霧繚繞其中,仿佛是一幅流動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