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良駿看到爸爸震驚的表情，立馬反應了過來，雙手捂嘴，秒變小鵪鶉。
【啊啊啊，老爸怎麼在這。哎，說順嘴了，忘了。老媽說過，不要在老爸麵前說奶奶，小叔他們家的壞話。嗚嗚嗚，我真不是故意的。】
“駿仔，你剛才說了啥，你再說一遍。誰說你是‘討債鬼’？誰罵你媽‘背*時*鬼’、‘狐狸*精’、‘掃帚星’？誰打你姐？借什麼錢？”
“嗚嗚嗚，不要問我，我不知道，我什麼也沒說。姐~救命~”
蘇子祁：來了來了，看我表現。
“爸，你又何必明知故問。這些年，你自己幹的事，不會心裏沒譜吧？”
蘇賢江直接氣笑了。
“行呀，小祁。你長大了，翅膀硬了。今天掙了兩萬，就想上天了是吧。你這什麼口氣？我倒要聽聽，我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讓你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
秦如草走過來扯了扯蘇子祁的衣角。
“小祁，你這孩子，怎麼跟你爸說話的？趕緊的，認個錯，這事就過去了。賢江，小祁她不是故意的。別跟孩子一般計較。”
蘇子祁沒有聽媽媽的，她就是要一鼓作氣，把那些話說出來。
“媽，有些話我憋在心裏好久了，你就讓我說吧。也讓我的好爸爸聽一聽，這些年，他是怎麼做丈夫，怎麼當爸爸的。”
蘇子祁無懼老爸犀利的目光，徑自說道。
“爸，打小我就知道，我家跟別人家不一樣，別人家有爸爸，我家有爸爸跟沒爸一個樣。是，您是一名光榮的軍人，您對得起國，對得起身上的軍裝，可您對得起我們這個家嗎？您跟媽結婚十八年， 轉業前，您在家待的日子有兩個月嗎?”
“這些年，您知道媽是怎麼熬過來的嗎？您知道我和弟弟是在別人的磋磨中長大的嗎？您為這個家付出了什麼？您除了會囑咐媽媽替您盡孝，好好照顧奶奶，照顧這個家，給家裏掙公分，您還做了什麼？”
“我出生時，您不在家。駿仔出生那年夏天，您說好要回來的，也變了卦。那年漲洪水，奶奶讓媽媽一個‘大肚婆’去搶收稻穀，您知道嗎？要不是這樣，媽怎麼會摔了一跤，早產？”
“奶奶不肯送媽媽去醫院，非得讓她在家生產。媽在屋裏喊了一宿，我在外麵蹲了一宿，那時候，您在哪？”
“駿仔出生後，他們連口熱水都不給媽做，推說小嬸他娘出了事，奶奶和小叔一家把雞和雞蛋全帶去了小嬸娘家，他們6口在那住了一個月。5歲的我，踩著板凳站上灶台燒水，沒燙傷那是我命大。”
“沒有吃的，我隻能拿大米跟隔壁的桂花嬸換做米飯，弟弟的尿戒子，也都是我洗的。那個月，媽沒喝一口雞湯，沒吃一個雞蛋，沒兩天就回了奶，駿仔的身子骨怎麼可能好得了！”
“爸，您既然保護不了妻兒，為什麼要成家，為什麼要生孩子！您心裏隻有奶奶，隻有小叔他們，為啥不直接認他家孩子當子女，為啥要謔謔我們！”
秦如草重重地拍了一下蘇子祁，淚水已經沾濕了她的衣襟。
“小祁呀，你不能這麼說你爸，他是好人。那年要是沒有他，我早淹死了，哪裏還有你們姐弟。他不是不想回，有國才有家，這事你不能怪他。再說了，他這些年掙的錢，自己舍不得花，全給寄回來了。”
蘇子祁直接反駁。
“媽，您還為他說話。這十八年，他往家裏寄了多少錢，沒九千也有八千了吧。給了我們多少，一千都沒有！其中還包括我們的學雜費三百多，給弟弟看病兩百多。每年買糧種、交農業稅我就不算了，生活開支就四百多，平均一年才二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