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近前一看,卻原來是二哥李渾與三哥李恒,兩人正忙忙碌碌,準備著打馬球的裝束。
兩個看到李忱來看,卻也頗感意外。成年皇子的活動範圍與李忱絕然不同,雖然在特定的日子裏兄弟們必需相見,平日裏卻是絕少相見。再有李忱年紀過小,雖然聰明過人,現下連話還說不了幾句,走路亦是一步一跌,卻能令內侍背負他來到這裏,到教這兩個哥哥很是驚奇。
雖然是一個父親,大家的母親卻各不相同。再加上此時儲位未定,那張龍椅不定落在誰的屁股底下,父皇對這個小兒喜歡超過常人,各皇子心中早就不滿,此時雖然見了十三弟,兩個長兄不過咦了一聲,便也做罷,連表麵的客套功夫都也省了。
李忱心中暗罵,心道:“老子又不打算和你們爭,何苦做這副苦大仇深的嘴臉。等老子到了十六宅,關起門來做王爺,想見我還難呢。”
心中突發奇想,將兩手伸出,向著李恒道:“抱……抱抱。”
李恒一臉尷尬,抱他,心中委實不願意,若是不抱,卻又顯的自已小氣。他此時雖然不過二十,卻也是幾個孩子的父親,知道小兒最喜人抱,是以李忱有這樣的舉動。
無奈之下,隻得放下手中的球杆,走過去將李忱抱起,苦笑道:“十三弟,我要與你二哥打球,還是讓內侍們侍候你吧。”
李忱揪住他領子,仔細瞅他一眼,見他雖然麵露微笑,卻是掩飾不住眼中的冷意。又見他臉部枯瘦幹黃,腰都直不起來,顯然是用心太過,房事亦操勞過度的緣故。他心中明白,皇位多半會落入眼前的這人手中,若是他一直對自已抱有這樣的敵意,將來繼位之後,自已的日子可是難熬的緊。
說不得,隻得搬出後世裏的拍馬功夫,現下雖然不能成車的馬屁送將過去,卻也勉力嘻笑,向李恒笑道:“好哥哥……”
不到兩歲的小孩,竟然如此說話,不但李恒當場呆住,就是其餘的從人及李渾亦覺詫異。半響之後,方有侍候李忱的內常侍幹笑兩聲,向李恒道:“殿下,少殿下與您委實有緣,除了咱們,他是不喜別人抱的,一見麵,就讓您抱,現下又這麼叫您,這就是難得的緣分哪。”
李恒心中對這所謂的“緣分”到並不感冒,不過這小孩對自已如此親近,到也讓他抹去了幾分敵意。不禁微微一笑,到底將李忱放回那內侍手中,自已解嘲道:“孤生的也不見得如何慈善可親,不知道小弟弟為何如此喜歡孤。也罷,一會令人送一些玩意到紫蘭殿,給十三郎解悶。”
他這邊略有些得意,李渾卻不免有些吃味,待他說完,便先湊上前去,逗弄了李忱一番,直待李忱亦向他麵露微笑,便也向自已的帖身近侍道:“一會子回去,記得尋些好玩的玩意,給十三郎送過去。這小弟弟我一看就覺得可親,咱們兄弟之間,一定要好好親近親近。”
這位豐王殿下在這種事上都要與遂王別別苗頭,兩人之間的儲位之爭,委實已經到了難以開解的地步。李恒見他如此,也不打話,隻是冷哼一聲,又將打馬球的裝備重新套好,翻身上馬,手握球杆,也不扭頭看他,隻冷笑道:“二哥,打球吧!”
唐朝皇室酷愛馬球之爭,從高祖太宗,到末代皇帝僖宗,無一不精通此術。宮內每年都要舉行若幹次馬球大賽,甚至接待外國使臣,亦要以比賽來助興。此時這兩個年青親王爭奪儲位,兩個都有資格入承大統,而所謂的立賢標準又沒有具體的標準。好在唐人好武,馬球中蘊藏著馬術及勇力等諸多基礎,能在球術上擊敗對方,亦未嚐不是往宣政殿的寶座上更近了一步。
見兩個各帶著四名球手,策馬往球場中奔去。李忱笑咪咪趴在那內侍肩頭,心中暗自發笑,心道:“這兩人也要做皇帝,當真幼稚。大唐的江山弄的一代不如一代,到也有原因可察。”